三十多岁的时候,言梁和他的妻子有了言卿,他的这具身体是由那个女人孕育的,虽然灵魂不是,但某种意义上,他们血脉相连。
曾经在归墟的时候,他嘴上最是不屑那些所谓的亲情。
因为见过太多即便是有血缘关系也能大打出手的。
比如岁宝的亲生父母。
可是不可否认。
他这具身体的父母给了他最渴望的关爱。
说着说着,言卿又抬手给了年苏一锤子:“不管怎么样,这次谢谢你,等我安排好人界的事情,和岁宝一起回来,我们再做好兄弟。”
年苏盯着言卿看了半天。
就在言卿头皮发麻的时候。
这女人突然呸了一声:“给爷走吧你,你好肉麻好恶心。”
言卿:“?”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景色变幻。
他们重新回到了车内。
岁禾全程懵逼,说话没超过五句。
直到看见熟悉的环境,岁禾才僵硬转头,“那什么......卿卿,我刚才好像是做梦了。”
呆呆的样子让言卿忍不住发笑。
他抬手揉了揉岁禾的头:“没做梦,是真的,我过两天去找一趟天道,岁宝,麻烦你做两个人偶出来。”
“真...真不是做梦?”
“真不是。”言卿凑上去,在她的嘴巴上亲了亲。
柔软的触感不似作假,“这是真的吧?”
岁禾摸了摸嘴巴,点头说是真的。
言卿又忍不住亲了亲,开着车回了家。
俩人把制作人偶回归墟的事情和岁爸爸说了,岁爸爸还有些缓不过神。
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这一切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永生。
永生其实挺可怕的。
岁禾和岁正国觉得,孤独的永生不如灿烂的活过短暂的一生。
可现在,他不是孤独的永生。
于是永生就从惩罚和诅咒,变成了神明的恩赐。
岁禾很快制作了三个人偶,还帮尔竹几人也制作了人偶。
生命树在岁禾的空间里早就遮天蔽日。
尔竹他们把它照顾的很好。
所以生命树也很乐意为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制作容器。
并且用的是它身体中最为珍贵的躯干。
岁禾小心翼翼的雕刻,对照着四人的样子,明轩和明朗为了好区分,一个左眼有颗泪痣,有个右眼有颗泪痣。
做完这一切之后,岁禾又完成了一档手术。
那个小姑娘和自己当初差不多大的年纪。
十八岁,风华正茂。
和自己一样从未见过外面的天空,想要去死。
不过她很幸运,没被父母抛弃,手术很成功。
那对父母握着她的手给她下跪,拦都拦不住。
他们流下来的真诚的眼泪,眼中的感谢,握着她双手时候的颤抖。
是每一个医生,为之奋斗和骄傲的事情。
他们和言爸爸言妈妈吃了最后一顿饭。
看着已经六十多岁,有些苍老的言爸爸和言妈妈,言卿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
有些心酸,但并不算多。
他的生命太过漫长,但眼前这对夫妻,他永远都不会忘。
举起酒杯,言卿第一次真挚且陈恳的,对着除了岁禾之外的人说:“爸妈,我爱你们。”
爱这个字,以前言卿不懂。
是岁禾教他什么是爱。
于是他能大大方方的对自己的父母说出这两个字。
以后,我就不能和岁宝陪你们了。
虽然你们也看不出来。
但是我们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还让言爸爸言妈妈有些懵逼,他们愣了片刻,笑着喝下了酒。
喝的醉醺醺的。
到了深夜,言卿和岁禾以及岁正国都到了屋子的客厅里。
言爸爸言妈妈还在客房睡觉。
岁禾拿出准备好的三个人偶,言卿立刻掐法诀,三道光进入了三个木偶的身体里。
白光一闪。
三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就出现在了客厅。
别说是言爸爸言妈妈了,就岁禾自己看着眼前三人都有些恍惚,像的离谱,走路和神态都一模一样。
岁禾扯了扯言卿的袖子:“你当初怎么认出来我不是我的?这也太像了,压根看不出来啊。”
言卿单手绕过她的后脑,一直在捏她的脸颊,“因为我很爱你。”
一秒钟都没犹豫。
岁正国觉得有些牙酸。
他环视一圈,又往窗户外看了一眼,“还有点舍不得呢。”
“没事的爸,以后我们可以回来的,您不用担心。”
“我也不是担心,就是有些念旧,我那老房子还没拆迁呢,我还想着拆迁了有了拆迁款,就能带小禾去国外做手术,现在倒是不用了......”他长舒一口气。
时间啊,真快。
言卿揽住了岁禾的胳膊,岁禾抓紧了岁爸爸的胳膊。
白光一闪。
客厅里剩下了三个灵体。
言爸爸忽然推开门,迷迷糊糊的看见三个人,“小卿,小禾,老岁,你们站这里干嘛?”
“没事,我们就是出来透透气,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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