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虽然平时会对她做些侮辱之事,但绝不敢杀人啊!”
听着耳旁嚎啕的哭声,李锦的眉头微微一皱。
一旁的掌柜见状,赶紧摆了摆手,让人把她拖了下去。
“这……官爷,她应该不是凶手。”掌柜的蹙眉说道,“前日我还听苏家人提起,说瞧见小丽去逛夜市了,而因为小丽不在,小芳这丫头这几日顶她的班,一直在出活啊。”
前日去逛了夜市?
金舒一怔,看着同样正看向她的李锦。
“掌柜的最后一次见到小丽是什么时候?”他问。
“五天之前吧,她说去办个事儿,还专门说要是回来晚了,就让小芳替班。”
问到这里,这个案子的线索碎片,在李锦的心中,便像是拼图一般,渐渐汇聚成条清晰的脉络。
现在,这条线上,就仅仅只剩下一个关键的人了。
苏公子。
他抬眼,笑眯眯地瞧着金舒:“金先生还有什么地方要看,什么问题要问么?”
“有。”金舒看了一眼一旁的那些女子,回过头说:“我要看一眼,小丽住的房间。”
牡丹楼,前面的门楼是经营的场所,后面还有个单独的两进四合院,而最里面的那间,便是这些少女居住的地方。
不见阳光,潮湿,一股霉味。
金舒抬手挡了一下鼻子,跟在掌柜的后面,看着她抬手指着眼前的两个小柜子:“这个就是她用的柜子,这些天谁也没动过的。”
柜子上,一把铁锁,格外清晰。
李锦就像是知道她需要什么一般,轻轻唤了一声周正。
他上前两步,从腰封里掏出一只小铁棍,眨眼的功夫,那锁“咔”的一声就开了。
金舒惊了,瞧着周正面无表情地退下,仿佛作为六扇门的一员,就该有这个技能一般。
她抿了抿嘴,思绪回到眼前的柜子上。
左右两扇门一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常服,精致的小包袱,还有放在柜子里,被层层包裹的几颗碎银子。
她仔细地查看了一个遍,该有的都有,整整齐齐,一样都没有少。
也就是说,五天之前,小丽原本的计划,根本不是出门很多天,而是当天去,当天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去的是一条不归路。
“掌柜的。”金舒转过头,“敢问,那个苏公子,可就是定州鱼坊,苏家的少爷?”
“对!”掌柜的点头说,“就是富甲一方的定州苏家的二少爷。”
金舒瞧着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李锦,脑海中对这个男人的疑惑更深了。
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就能单凭三股麻绳这条线索,精准地定位到鱼坊身上的呢?
这个人刑侦破案的天赋,竟如此之高?
第7章 小小商贾,架子挺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金舒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马车摇摇晃晃,向着定州鱼坊的方向前行。
去的路上,周正专门拐了一趟定州府衙,让刘承安带着人去接应。
这案子的谜底,几乎是明摆着了。只是这最后的几环里,还缺了最重要的动机。
定州鱼坊,整个定州只有一家,是早些年一个苏姓的商人开起来的,历经百年,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商贾。
看着眼前气派的商铺大门,金舒环顾四下,瞧着门侧不远的小巷里,马车拉着大桶活鱼进进出出。
那桶上的麻绳,三股而成,大小粗细也都同那少女手腕上的痕迹,所差无几。
“是这绳子么?”
“嗯,大小粗细,编制的模样,基本可以肯定了。”金舒说完,愣了一下,转过头就瞧见李锦站在她身旁,也盯着那车上的绳子专注地看。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公子是如何将那麻绳,和酒楼的鱼结合在一起的?”
李锦微微垂眸,微笑着扫了她一眼:“绳是工具,是工具就有用处和价值。两股麻绳寻常百姓已经够用,那三股麻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原来如此!”金舒听他这么一点,豁然开朗。
三股麻绳,廉价,相对于普通的麻绳更结实,更耐水泡,会用到的,大部分都是与水产打交道的人。
见她一副明了的样子,李锦“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其实是线报。”
说完,瞧着愣在原地的金舒,他唰的一下挥开了扇子。
比起去研究到底什么产业,又是谁会用这个绳子,李锦还是更相信自己亲自培养出的“暗影”们。
这是一个替他收集情报的,最心腹,最强大的神秘群体。
“昨日只是想吃鱼,顺带一问罢了。”他头也不回,笑哈哈地往前走去。
吃鱼是表象,把她吃破产,让她必须依靠六扇门的月俸生活,才是目的。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时间里,商铺门口,周正被两个小厮拦住了路。
“我们鱼坊只批发,不零售,客官要是买鱼,请去定州城里的市场逛逛吧。”
他面无表情,瞧了一眼两个人身后空空的鱼坊,从胸口里摸出牌子。
黑色长方形,雕刻着龙纹图案,当中用篆书写着“六扇门”三个金色的大字:“六扇门办案,喊你们家掌柜的出来!”
周正身上一股肃然的杀气,震得面前两个小厮面面相觑,瞧着他手里的牌子,迟疑了片刻,其中一人赶忙转身,往内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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