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折乌也有些迷茫:“什么意思呢……”
许凤瑶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一件事,就要上赶着讨好你?我图什么?图你五年破不了炼神境,一直被同门笑话?我图你除了有些个女修愿意找你玩以外,大家都不稀得搭理你,我图你人缘差?”
她闭了闭眼睛:“小乌……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被蛇咬了腿,我帮你把蛇毒吸了出来,自己中了毒。你还记得么?我有没有说过……我是贱民出身,你也是!我们两个都一样……所以我一直都有关心你,即便是我们坠崖前我出于权宜之计把你供出来,但是你不知道我打了主意会救你……”
顾折乌皱了皱眉:“师姐,别说这些了。”
许凤瑶深吸口气,一双美眸泪涟涟地:“小乌,我救过你的命。”
“我记得。师姐,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也不想聊天。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许凤瑶惊愕地抬起头,只见顾折乌嘴角泛着她见惯的笑意,只是此时笑容却不达眼底:“诛邪台上戾气太重,师姐快回去吧。”
许凤瑶咬着下唇,美眸里顿时氤氲起水雾。
顾折乌望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他移开视线:“师姐这是怎么了……”
许凤瑶的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你跟齐悦,达成了什么交易?”
“三千法会,我为她护法。”
许凤瑶望了顾折乌片刻,忽然悲戚戚地笑了:“小乌,那师姐走了。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伏低做小过!既然你不领情,这一盒桃花酥,就让它烂在土里吧!你以后想吃,怕是不能了!”
她闭了闭眼,抓起食盒,赌气似地把它摔在诛邪台的台阶上,食盒翻开,桃花酥骨碌碌碎了一地。
她提起裙摆跑开。
直奔宗主殿。
宗主殿里,围满了绮月宗的护法。
护法们总共分成了三批。
一批在细数宗主离宗期间,齐悦和齐云琛又做了多少荒唐事;
一批以执法堂许钦为代表,竟破天荒地在讴歌齐悦破案有功;
还有一批,纯粹是吃瓜群众。
空气里充满了热热闹闹快快活活的气氛。
当许凤瑶在殿外求见的时候,沸腾的空气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喜欢这孩子。
她白纱赤足走进殿里,眼尾红红地。
在座的长老们私底下几乎都和她关系不错,便有人不禁问道:“阿瑶,这是怎么了?”
许凤瑶噗通一声跪在齐盛面前的蒲团上:“宗主,求您也带我到三千法会看看吧。”
齐盛原本眸子里都是慈爱,见她这般,面露难色:“离下一届三千法会,少说还有三个月,邀请函还没下达。我并不知道有没有随行名额。”
许凤瑶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如果瑶儿没记错,三千法会的邀请函只是逐鹿竞赛的资格券,持邀请函者是可以带随行的。”
她这么一说,周围竟然有长老们随声附和:“既然道尊松口了,其实老朽认为,也可以为阿瑶争取一张竞赛名额,毕竟她是实力派。”
他这么说,无异于在告诉齐盛,许凤瑶有实力,去竞争兴许能为宗门争点光,而齐悦根本只能去观光。
齐盛心里不悦,但这是事实,他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长老这么一说,周围的长老们也纷纷发表看法:“宗主啊!依我看,不如再使使力,让阿瑶参与竞逐才好!您想,咱们绮月宗在百家三千宗垫底多少年了?难道就不能借着这次机会耀武扬威、咸鱼翻身么?”
许凤瑶顺着话头往上爬:“如果真的有幸能参与竞逐,瑶儿粉身碎骨,一定为宗门争光!”
七嘴八舌地,竟然叫齐盛心动了。
许凤瑶也是没想到,本来她只是想要一个随行的名额,竟然有了意外之喜,她哪知道恰巧遇见这么多长老,长老们又恰巧这么看好她,齐盛竟当众应允,并真的要考虑使使力为她博取逐鹿名额。
她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来的时机不早不迟刚刚好。
一时间,被顾折乌莫名其妙抗拒的难受,也被涤消了很多。
*
齐悦出了诛邪台以后,手里掂着从洞府翻天捣地扒出来的金疮药在手里把玩。
一边把玩,一边往地牢方向走。
这金疮药本来是要给顾折乌用的,但是后边许凤瑶来了。
她觉得若非出于任务刚需,否则没必要在许凤瑶面前对顾折乌献殷勤,虽然没什么,但她心里不舒服,别看她大大咧咧,飚演技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但是骨子里对有些事情还是有些傲慢的。
尤其是许凤瑶还端着食盒……她那时要是为顾折乌上药,看上去就跟两条开了屏的老孔雀在顾折乌面前疯狂雌竞似的……
她表示,不屑。
一脚踹开牢门,狱卒弟子见到熟悉的面孔吃惊得合不拢嘴:“齐……齐悦,你怎么又来了……”
齐悦沉浸在人设里为自己疯狂赞积分,一把推开他:“爬开!这次我是来探监的。”
她走在狭窄幽深的过道,周围的罪人们伸长了脖子:
“齐悦你怎么又来了!”
“你脸上又添新伤疤了!”
狱卒弟子跟在后边解释:“这次她不是来坐牢的,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