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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怜惜王妃的时候,可有一点点想起她?
    忽地,李侧妃轻嗤了声,闭上了眸子,忍住那刹那间眸中的酸涩。
    也是,她生阿铭的时候,殿下正在伴驾南巡,他当然没看见她舍了半条命也要为他诞下子嗣的模样。
    遂后月余,从江南带回来了许良娣。
    没有人知晓,她在闷热的房间待了一个月,满怀欣喜地等待殿下回府,却迎来旁的女子羞涩跟在殿下身后,那时她心中是何心情。
    李侧妃仰头饮尽杯盏中的茶水,眸中发了狠。
    不是她想和王妃攀比,而是殿下叫她心中起了不平。
    她凭什么不恨?凭什么不能觉得不公?
    安铀传完话后,就噤声低垂下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房间内,不知死寂了多久,李侧妃才出声:“殿下多久没有进后院了?”
    安铀犹豫了下,才道:“打许良娣丧子之后,殿下就近乎没进过后院。”
    李侧妃扯了扯唇角。
    许良娣丧子,他不是还罚了许良娣禁闭吗?
    这时还作甚一副悲恸的模样?
    许久,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阿铭很久没有见他父王了。”
    安铀有些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主子。
    李侧妃觑了她一眼:
    “阿铭年龄小,容易忘事,你们当奴才的该时刻提醒着才是。”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这是李侧妃亲身经历的血的教训。
    她不会叫她的阿铭再经历一次。
    安铀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忙忙退下。
    她走后,李侧妃就低下了头,眼睑在脸颊打上一片阴影。
    不消须臾,偏房处忽地传一阵轻快地脚步声,有人撞开珠帘跑进来,忽地抱住李侧妃的腿。
    “母妃,父王怎么不来看阿铭了?”
    付铭仰着白净的脸蛋,一脸疑惑伤心地看向李侧妃。
    李侧妃眸色稍闪,她只抚上付铭的脸颊,轻声问:“阿铭想父王了吗?”
    付铭有些心虚,父王过于严厉,他有些害怕父王,平日里可想不起来。
    但他方才不小心听见了嬷嬷的对话,才想起来父王好久没来看过他了。
    这般一想,付铭就瘪了嘴,有些伤心。
    许是孩子对父亲这个身份皆有些崇拜的心理。
    意识到父王许久没来看他了,付铭难免会想,父王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付铭忽然有些慌了,他哇得一声哭出来,泪珠扑棱棱地掉:“我要父王!要父王!”
    两三岁正是闹腾的时候,他哭起来,几乎是要整个晗西苑都不得安生。
    李侧妃哄了几句,不得不头疼地吩咐:
    “快去前院请殿下。”
    前院中,晗西苑的人过来时,姜韵刚伺候了付煜洗漱,听到来人的话,她不着痕迹地眉梢微动。
    小世子哭闹着要殿下?
    她进府月余,这还是第一次见晗西苑来前院请人。
    姜韵偷偷觑了眼付煜,就见付煜稍顿,将方才刚脱下的外衫穿上,沉声质问:
    “怎么回事?”
    外面的奴才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巴巴地说小世子哭着要父王。
    亲眼见付煜匆匆离开,姜韵稍稍挑眉,铃铛在她身后,轻声惊叹:“这还是小世子第一次哭着要见殿下。”
    姜韵眸色稍闪。
    第一次?
    这倒是难怪殿下急匆匆赶过去了。
    只不过,姜韵不动声色地朝晗西苑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方法可用一次两次,多了可就让人厌烦了。
    孩子年龄小,记不住事。
    若没有人特意在小世子面前提起殿下,小世子怎会无缘无故想起来要见殿下?
    她轻勾了勾嘴角。
    也罢。
    最好用的手段,李侧妃用在了这时对付王妃,也总比以后再使出来得好。
    姜韵觑了眼沙漏,温声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铃铛一愣:
    “姐姐不等殿下回来了?”
    往日殿下总要姜韵姐姐伺候洗漱,所以姐姐总是要等到殿下回来歇下后,才能回去。
    姜韵朝她看去,似意有所指地轻轻摇头:
    “这么晚了,殿下未必会回来了。”
    铃铛立即回过神来,对啊,殿下去了晗西苑看望小世子,时间这般晚了,又怎会再来回折腾?
    她憋了半晌,将心中那句腹诽憋了下去。
    这小世子早不哭,晚不哭,倒是挑了个好的时间点。
    铃铛不傻,经此提醒,也大致猜出这是何人的手段了。
    回过神来,铃铛不由得暗暗地看了眼姜韵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姐姐为何故意提醒她这一句?
    她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可见姜韵只对她弯眸笑了笑,她一顿,终是将疑惑都咽了下去。
    罢了,许是姐姐只随口一说,是她想多了。
    姜韵觑了她一眼,眸色稍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和她预料地一般,今夜付煜根本没有回来,姜韵裹着锦被在床上翻了个身,睡意朦胧间,不禁想到,明日王妃知晓后,可会又气得动了胎气?
    翌日一早,付煜在晗西苑留宿,姜韵终于得了闲,无需早起。
    晗西苑中。
    付煜刚醒,张盛进来伺候,一见他,付煜近些日子习惯了,下意识地就想喊姜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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