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乔立时扭过脸去,装作仓皇地随着如是、如斯等人勉强前行。
余问津心知楚静乔那般看他是怕他将她此时为何如说出去,暗道楚静乔多心了,他怎会将这种让人羞于开口的事说出去;继而又看余思渡嬉皮笑脸的,心道楚静乔果然是痴心错付了。想着,又看了眼活泼的余思渡,到底是于心不忍,生怕此时弄伤了余思渡给他留下病根,便打消了原本要伤了他腿的心思,领着余思渡跟着楚静乔回到陵墓旁。
因听说楼朝日先一步出了陵园,耿奇声去独自缅怀先王妃去了,余问津不敢叫余思渡乱走,便领着他到陵园入口处等着耿奇声、石清妍等人出来。
等了小半个时辰,忽地陵园里戒备森严起来,许多早先回避到偏僻处的侍卫站了出来。
赶过来跟余思渡、余问津兄弟两人汇合的耿奇声心里一急,疑心是楼朝日沉不住气闹出什么事来,于是赶紧叫人寻了陵园守将,又叫手下去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因眼下皇帝跟各藩王的关系诡异的很,耿奇声又有些害怕这是楚律拿了他来给皇帝下马威。
虽知道这种可能不大,但因心虚,耿奇声虽沉得住气,但也不免多想一些。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手下领着守将过来。
耿奇声待那守将过来,忙问:“何守将,是否是陵园里遇上什么事了?怎地忽然戒备森严起来?”
何守将笑道:“是呢,先王妃的墓室后面冒出一个洞,只怕是有贼人趁乱进来惊扰了先王妃的亡灵。”
耿奇声听说是耿氏的墓出事,心里就明白这何守将是寻了话敷衍他,耿氏的墓室是眼下这陵园中唯一当真埋着大笔陪葬的地方,巡视的侍卫众多,怎会叫人在她的墓上挖出洞。虽知道这是托词,但看见何守将一头汗水地奔来跟他说话,明白自己眼下还是贵客,无需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就放下心来,急忙说道:“老夫要去看看。”
何守将笑道:“耿大人跟余家的小少爷还是先送了郡主回去吧,王爷听说先王妃的墓出事,只怕很快就要赶来了。有王爷在,耿大人就放心地护送郡主回去吧,莫叫外头来的贼子惊扰到她。”
耿奇声心里疑惑这锦王陵园里出了什么事,但听何守将这般说,又自觉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在这冰天雪地里盘桓,等到楚静乔坐着轿子被人抬出来,就上了马,领着余思渡、余问津一行出了陵园,等到出了陵园后,耿奇声才醍醐灌顶一般地想何守将怎就不怕石王妃被贼子惊吓到?
想到这蹊跷之处,不由地捋了捋胡子,料到总归是锦王府的祸事,该等到回了锦王府再细细问一问楚静乔。
耿奇声半路上果然遇到一路驭马驰来的楚律、王钰等人,待要跟楚律寒暄两句,就见楚律等人没停下来,心里想着只怕这次锦王府的祸事大得很,就很有些幸灾乐祸地又往前赶。
楚律领着王钰并翠墨等一干随从从益阳城赶来,进到陵园时,已经是满面寒霜,待又驾马到了陵园中的一处暖阁样式的亭子前,翻身下马后就大步向亭子里去。
等到何守将开了亭子门,楚律站在门前,看见关着窗子的亭子里坐着吴佩依、孙兰芝、窦玉芬、董淑君,还有醉月、暮烟并吴佩依等人的丫头,众人之中,唯独不见石清妍的身影。
何守将在楚律身后拱手说道:“回王爷,陵园里寻遍了,都没找到王妃的身影。”
“满地都是雪,雪上也没痕迹吗?”若不是素来对手下十分爱惜,楚律不禁要痛骂何守将一句白痴了,大雪天,便地都是积雪,除非从天上飞了,不然怎会没有痕迹。
何守将脸上露出愧色,说道:“属下想用狗来找,又怕惊扰到先王妃,因此……”
“用狗来找吧。”楚律说着,看向暮烟:“王妃可有衣物在你这?”
暮烟心知这次大意了,忙跪下说道:“王妃昨日跟董姨娘一起睡的,说她身上暖和,今早上瞧着董姨娘的衣裳就说十分喜欢,是穿着董姨娘的衣服来的……带来的一包替换的衣裳,是吴姨娘的。”说完,忐忐忑忑地看了眼楚律,这亭子不算小,但窗子关着,里头的人又多,又生着炉子,此时她的鼻尖也冒着汗。
何守将为难起来,心想王妃的一样东西也没留下,又穿着其他人的衣裳,这如何去找?他的狗也是看门用的,怎能一下子就闻到王妃的气味?
楚律脸上又暗了暗,眸子比身边的冰雪还要冷,那女人千方百计地算计着要在锦王府耀武扬威要从京城全身而退,甚至她还煞费苦心地要找出自己埋在她身边的内应,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比起她自己逃走,他更信她是被居心叵测的人绑架了。
“王钰,帮忙找人吧,不必叫狗去闻王妃的气味,陵园方圆十里内荒无人烟,只要闻到人味,就把人带回来吧。”
楚律说着,又看了眼吴佩依等人。
吴佩依心慌起来,忙说道:“王妃叫婢妾先去祭拜先王妃,婢妾等着耿大人他们离了先王妃那边就过去了。”
孙兰芝、窦玉芬你看我我看你,衡量了一番轻重,异口同声地说:“王妃要给她早先没了的孩子建衣冠冢,叫婢妾帮着支开人。”
董淑君脸上有些涨红,迟疑了一会,才说:“王妃要给那孩子祈福招魂……”
楚律眉心跳了跳,听吴佩依三人这样说,立时就明白石清妍是自己逃走的,不然不会想了法子支开这三人,也不会放着沉水、祈年不带,领着暮烟、醉月两个回来,冷笑道:“你们就没觉得她这行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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