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问一笑,说道:“免了必问名下铺子的五年税赋。”
楚徊再次怔住,但比起楚律、楚恒二人狮子大开口要藩地,何必问已经客气多了, “……朕许了你。”
“那必问就写契约了,陛下不必问何时走,也不必问何时准备,一切有必问安排,必问定会妥投当当地叫陛下舒舒服服地回到皇宫。至于其他消息,陛下回京后,自有必问的小弟何探花前去告诉陛下。”何必问说着,便不见外地向一旁去寻文房四宝。
楚徊坐在那边,一心要回了上京,待何必问过来提笔写字,眯着眼看何必问那字,往日里这如诗如画的字迹令自己赞叹不已,不想今日这笔下写的却是契约书,一字字都似是在割他的肉,心里揣测着何必问究竟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了这些能耐,口中问道:“何公子怎会信朕回到京城后会照着一纸契约行事?”
“必问自信陛下不会蠢顿地只愿意跟必问做这一次买卖。”何必问说道,说话间,已经写好两张契约,从怀中掏出自己大红的印泥,在契约上印下自己的指印。
“何公子当真跟某人很像。”借着何必问的印泥,楚徊也印下自己的指引,看着拇指上的一点嫣红,心道这大抵就是为何石清妍的知己是何必问,何必问不怕他翻脸不认人,石清妍也不怕纵虎归山,不然她不会将耿氏给他留下的那条路告诉他。一怔之后,待要告诉何必问有一条路能送了他出府,随即却因耿氏住了口,心道既然耿氏最后也没将那条路告诉他,他就权当不知道,永远不用那条路吧。
何必问人忙事多,无暇去想那某人是谁,拿了契约,又喝了两口茶,便笑道:“必问还要去安置留在外头的聚宝盆们,失陪了。”说完,拱了拱手,就似没从楚徊这边占便宜一般,云淡风轻地就迈着方步向外踱去。
楚徊自是有始有终地亲自送何必问出来。
隔着了十几步远,余君言偷偷看向又恢复了镇定从容的楚徊,不由地越发嫉妒起来,恨自己无能,更恨石清妍多事,她也盼着楚徊重整旗鼓,但鼓励楚徊重整旗鼓的人该是她,不该是旁人。
妒火越发炽烈,余君言忽地一笑,心道若是楚律知道石清妍这般多事,不知心中做何感想。想着,瞥了眼自己使不上力气的双手,心道石清妍想叫她看着楚徊宠爱旁人,她也该叫她感同身受。
因楚静乔如今有事在忙,也不似早先那般有意叫了她过去作践,于是余君言从容地等楚徊重新回了屋子后,便立时向何必问追去,待出了留客天,瞧见何必问在前头晃悠着,又有一个驼背干瘦的人并顾逸之迎上何必问,心知这是楚律生怕楚徊拉拢了何必问赶紧叫人来瞧一瞧,忙快步上前,蹙眉关切道:“请何公子留步。”
武言晓、顾逸之双双微微抿嘴,心道这余君言何时也这般将男女有别的忌讳抛在脑后了?
何必问慢慢转身,红衣因刻意地挥动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春风般微微一笑,心道难不成见了他,这宫妃也难掩寂寞?
“听闻何公子跟陛下见了面,不知陛下如今如何了?陛下自从与石王妃说话后,两日不曾见旁人,叫我心里担心不已,又无法宽慰陛下。”余君言蹙眉苦恼地说道。
何必问见自己相差了,便叹道:“陛下十分的不好,必问也无法安慰他。余美人再去想旁的法子开解他吧。”
余君言原想叫何必问说出楚徊见了石清妍后精神很好的话,不防何必问这般圆滑,蹙眉道:“何公子说的是,原以为石王妃开解了陛下后,陛下能开怀一些,不想还是这般。”说着,便又摇摇曳曳地领着人去后院到楚静乔那边点卯。
何必问摇头笑道:“这余美人眼力劲不好。”说着,伸手又抓了抓头,想起楚静乔要送药,心道自己要不要试一试那药?头皮总是痒,定有古怪。
何必问腹诽余君言并未看上他而看上楚徊是因为没眼力劲,武言晓却眼尖地瞧见何必问拇指指腹上的一点嫣红,心道何必问定是跟楚徊签订了什么契约,依着早先何必问跟楚律签订的契约来看,这契约并非什么等闲之事。
待何必问一走,武言晓便与顾逸之两个急忙去跟楚律回禀了此事。
楚律细细将武言晓、顾逸之的话想了想,便知一,石清妍开解了楚徊,二,何必问跟楚徊定下了什么约定。
何必问虽住在锦王府,但此举不过是为了便宜令楚律拉拢他,是以何必问算不得是楚律的部下抑或者门客,他来去自由,跟楚徊定下什么约定来,楚律也只能咬碎银牙无可奈何;但早先看在贺兰辞的面上,何必问又跟石清妍互称知己,楚律已经当何必问是必要站在自己这边的了。不想他又干出这种事。
更可气的是,身为锦王妃的石清妍竟然会去开解楚徊?并非是听信余君言的一面之词,楚徊破天荒地亲自请了何必问去留客天后,他也心生疑窦,早叫人去查楚徊这两日的行踪,也查出楚徊、石清妍、楚静乔还有秦柔、余君言等人在凌然楼上说过话。如此可见余君言那话并非作伪。
楚律心中不由地怒了起来,待武言晓、顾逸之走后,忍不住挥手将案上茶碗摔在地上,心里恨不得将那对一样敌友不分的知己双双掐死,掐不死何必问那一个,便立时起身双眼冒火地向石清妍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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