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她们在一家叫永福的客栈落脚,一行人刚进门便从里面冲出一醉汉,青竹挡在沈谣面前,那醉汉方挨着她身子便她被一脚踹了出去,哪知对方踉跄几下爬起来再次朝着青竹扑来,因顾着沈谣,青竹猝不及防被人抓住胳膊,正要挣扎手中被塞入一物,青竹愣了愣,抬脚又踹了几下,那人才松开手,蹲在客栈门口不住地嚎哭。
掌柜的忙领着店小二将人给撵走了,见了沈谣等人连连赔罪,说是惊扰了客官,若是借宿的话可以打折。
要了几间上房,青竹关好门窗,进了屋子忙摊开手上的纸团,青竹将纸递给沈谣,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沈谣脸色微变。
“这可如何是好?”青竹想起在平安镇发生的那处凶杀案心中更觉惴惴,那女子果然就是替自家姑娘死的。
沈谣倒是镇定一些,沉吟道:“先不要打草惊蛇。”
夜,深了。月光悄悄地走过中庭,爬上阁楼,伏在窗格之上。
今夜的月色很好,投窗而入的月光落入房中可以看清房间的每一件物事。
“梆梆……”不知哪里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不轻不重极有耐心,躺在床上的少女迷蒙中听到敲门声,睁开惺忪的睡眼,张开问了句:“谁呀?”
说着她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张鲜血淋淋的人脸正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吓得她大叫一声,拔出佩剑便砍了过去。
“噗!”的一声响,鬼脸不见了,门外响起了奔跑的声音,少女打开房门提剑便追。
黑影从二楼跳下,脚刚落地,便被埋伏在外的护卫抓了个正着。
青竹站在二楼瞧了一眼,便收了剑,回到隔间,打开门只见青禾一人倒在地上,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沈谣却没了踪影,她摸了摸青禾的鼻息见只是昏睡过去了,她闻到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迷香的气息。
沈谣是被一阵摇橹声吵醒的,睁开眼外头已是天光大亮。她记得昨夜她嗅到一股浓郁的迷香随后便人事不知了。
船舱外响起了淡淡的说话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咱头领技高一筹。”
另一人道:“小阎王可是放了话,必得让这丫头死,头领却半道儿将人劫走了,要是被小阎王知晓怕是要惹大麻烦。”
“谁说不是呢,这小阎王可不好惹!”
“谁能想到蓑衣老人留在周朝的大半财富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得了去。别说头领不服气,便是我这样的小喽啰也不服气!”
再次听到蓑衣老人的名讳,沈谣不禁呆住,听这意思是蓑衣老人留在大周的暗桩便是小阎王,而且他已经与北鲜细作头子取得了联络。那么自己又是如何得罪这小阎王,使得他几次三番地要害自己性命。
乌篷船左右摇摆,沈谣的心思也随着飘远。
忽然船身一晃,沈谣鼻尖嗅得一阵熟悉的幽香,她猛然睁开眼,见一华服女子弯腰入了船内,见得她便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小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这香气在玉牌上闻到过,在马车里闻到过,又是那个女人。
虽然早已知被姬如渊抓进大牢的语嫣然是个冒牌货,但看到真人她还是有些许的惊讶。
“你应该我,若不是我,你此时早变成一具尸体了。”女人兀自整理衣衫,闲坐在侧。
沈谣身上的迷药还未散去,整个人躺在地上除了头其他地上都使不上力。
女人又问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罪小阎王的?”
沈谣张了张口道:“小阎王是谁?”
闻言,女人发出一声轻笑,再不说话。
沈谣想不出对方抓自己有何目的,难不成是威胁魏国公府的人吗?她想不出自己除了这点用处,还有哪点值得她大费周章地抓了来。
“头领,人到了。”外面响起了一道儿声音。
女人俯下身将沈谣揽在怀中,一柄锋利的匕首横在她颈前,将她拖了出去。这一瞬间,沈谣心中忽然有了大胆的猜测,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那般,恐怕此去凶多吉少。
果然,出了船舱她便听到了那熟悉的讥笑声,抬眼便见到了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此刻那人抱着一把刀,靠在船舱上,脸上透着几分不屑与狷狂。
“姬大人是不是来得有些早了,我要的人呢?”女人拿着沈谣的后脖子,仿佛拎着一只待宰的小鸡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姬如渊一脸的懵懂,疑惑道:“你要的人?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被他气得不轻,忍了又忍方才问道:“你速派人将语嫣然送到此地来,不然我就要了她的命。”
原本她给姬如渊传的信儿是五日后交易,也料到这厮很可能会主动来见自己,是以在此等着。
“你预备拿她的性命与我做交易?你是不是蠢啊?她是魏国公府的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死是活又关我何事?”
女人气息不稳,押在沈谣脖子上的匕首晃了又晃,擦出数道儿血痕,而对面的姬如渊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女人静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道:“若是不在乎,你赶着来作甚?”
姬如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瓜子,“咯咯”地嗑起了瓜子,吐出口中的瓜子皮,百无聊赖道:“自然是看戏喽!你是不知道这小地方的戏班子真是没法看,比京城的畅春楼差得远,可把我给闷坏了。难得燕头领由兴致排了出大戏叫我来瞧,你说我能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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