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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翀俯下身子,蹲在他的面前,叹气道:“这个秘密不仅关乎你的生死,今日它可以成为你父亲的死因,成为你的毒瘤,同样也会成为别人伤害沈家人的利刃,我必须要保障这把刀是握在自己人的手中,你可明白?”
    坐在地上的青年满面泪痕,肩膀抑制不住地的颤抖,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眼前的男子,除了他不知还有何路可走?
    “不要试图自杀,你的两个弟弟仍需要你来护佑,死亡是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沈翀先一步下了马车,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沈逸会疯掉。
    回到别院,沈翀先去看望了沈谣姐弟。
    在陈得财被抓之后,族长曾带沈谚辨认过陈得财的声音。许是太过害怕,沈谚竟然将陈得财和刘拴的声音记得十分清楚,很快便确认了陈得财便是那日与刘拴一同杀害哑巴的人。
    沈翀总觉得案子有些不合常理,每每他查出点线索,总有人先一步替他将人送到跟前,他将案子整理之后说与沈谣听。
    “你将玉片的样子画给我看。”
    在他提及沈逸交出的玉片时,沈谣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沈翀很快便画出玉片的样子,这玉片做工精致,内里镶嵌着金丝盘成的迎春花是以很好辨认。
    “不对。”沈谣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那日自己见到的沈鲤。
    她在议事厅外复述哑巴动作时,沈鲤在议事厅内,他的腰上确实系着宝钿蹀躞,她清楚记得蹀躞带上有九枚圆形玉片,还有四枚方形玉片,方形玉片上不仅有金丝牡丹花还镶嵌着红宝石,她清楚记得每一枚玉片的样式。
    之后沈鲤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见到他是在青州知府、青阳县令到访之时,那时沈濂已经死了,人群中的沈鲤殷勤地与两位大人攀谈,他穿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领口的云纹一直延伸到腰际,束在腰间的宝钿蹀躞带上一片、两片、三片……九片,九枚圆形玉片,一片不少。
    而那个时候沈濂已然死了,那枚玉片在沈谣离开之时,沈鲤陪二位大人用膳时还在,所以不可能是沈濂临死前握在手里的。
    “沈逸在说谎!”那枚玉片是何时到沈逸手上的,为何这么巧就在沈鲤被杀之后拿出来。
    “不对,不对,这后面还有一个人!”沈翀陡然站起身,唤来沈书耳语了几句,后者听罢速速离去。
    入夜,青阳县官道上一辆平顶马车缓慢行驶。
    车内,沈逸手中握着一只金镶红宝石蝴蝶花簪发呆,簪子的样式富丽堂皇,显然是女子所带之物。
    青年眼底泛红,显然是哭过,此刻他握着发簪的手指微微握紧。
    突听烛台上“噗”的一声,紧跟着一颗火星蹦到了桌上,好巧不巧地落在桌上一方雪白的丝帕上,帕子一下子卷了起来。
    沈逸被吓了一跳,忙用手扑火。
    “叮!”一支短促的□□破窗而入,眼看就要射中沈逸的脖子,黑暗中飞出一枚铜钱,稳稳地击中□□,□□偏了方向射在了车壁上。
    而沈逸却毫无所觉,犹自拿着破了洞的丝帕发呆。
    下一刻,一道银色箭光破窗而入,直逼沈逸面门。
    沈逸侧首恰好看到那快如疾虹的剑一挥而过,将离它眉间不足三寸的箭镞劈成了两截,他惊慌后退,大惊道:“谁?”
    一道儿黑影抓起沈逸的衣领将他拎出马车,沈逸的脚刚落地尚未站稳,黑衣人便丢下他与人颤抖在一起。
    同样是黑衣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刀,一样的身手利索,沈逸站在外围几乎分不清方才是谁救了自己。
    这时,黑暗中又走出一人,他也蒙着面,不同的是来人并非黑衣短打,而是玄衣广袖,月下行来仿佛世外高人。
    “跟我走,沈翀对你的身世已有了怀疑,沈家你是待不下去了。”来人声音低哑暗沉,背光站着,即便今晚月光很亮,他依旧看不到对方的眼睛。
    沈逸后退几步,怒喝道:“是他让你来的是不是,我不会跟你走,我的父亲姓沈,不姓秦!”
    打斗中的黑衣人陡然一惊,竟然不顾对方的攻势,回身朝着沈逸扑来,同时冷喝道:“上当了!他在套你的话!”
    沈逸微愣,猛然回过身,指着广袖玄衣男子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见叹了口气,缓缓拉下面上黑巾,露出一张俊逸脱俗的面孔,他看着沈逸道:“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第75章 病急
    黑衣人上前拉过沈逸,将他护在身后,先前与之打斗的黑衣人也停下了动作,拉下了面上的黑巾,沈逸这才认出这人正是一直跟在沈翀左右的护卫沈书。
    重新坐回了马车上,马车走得又快又稳,沈逸闭着双眼逃避沈翀审视的目光。
    “那枚玉片是张县令交给你的吧?”
    沈逸一直被关在大牢,作为重要的嫌犯,沈翀曾关照了狱卒仔细照看他,防止出意外,据他所知沈逸被关押在大牢这段时间只有青阳县令曾亲自提审过一次,除此之外再与任何人与之接触。
    许是恼恨沈翀设局套他的话,他打定了决心不再跟沈翀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沈翀不由失笑,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泛出蓝光的天色,复又重新靠在了车壁上,他捏了捏眉心,过了今晚一切将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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