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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穿过沈翀的胳膊,试图拖动他,但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就拖不动。
    环顾四周,她发现先前打斗的地方被砍下了许多树干,若是能将树干用布条捆绑起来或许能轻松一点。
    想到此她抱着宁死的决心,一点点地拖动树干,又扒下黑衣人的衣服撕成条,将木棍捆好后,她艰难地翻动沈翀,将他固定在树干上绑好。
    深深吸一口气,沈谣拉起绑在木筏上的布条,布条被绷得很紧,但是木筏的移动却很小很小,沈谣从未像此时痛恨自己孱弱的身子。
    强烈的求生意识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尽管动作很慢,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她心中时时担忧着猛兽来袭,黑衣人的追杀,这样凶险的环境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咬紧了牙关,即使肩膀被磨出了血,依旧紧紧抓着绳子不肯松手。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只凭借着意志力机械地往前走。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了马蹄声。
    苍茫雪色中一匹棕红的骏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不知何时到了近前。
    沈谣抬起头,望见了少年一双漂亮的瞳仁里。
    “救他……”说完这两个字,她便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
    马背上的少年快速翻身下马,先是唤了少女两声,见她没反应,又看向木筏上的人,见他浑身是血,不知受了多重的伤,心中一阵咋舌,待凑近些看清楚青年的脸,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魏国公世子!”陈楚怀再顾不得其他,连忙吹了一声呼哨,他抱起沈谣放在了马背上,待再要报沈翀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嘚嘚”的马蹄声。
    三五个少年人,纷纷骑着马,手持弓箭,显然是在此狩猎。
    几人见到被鲜血染红的沈翀时,皆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这么有胆,敢在京城天子脚下暗杀魏国公世子?
    “快带她们走,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陈楚怀将沈谣揽在怀中,一扯缰绳便冲了出去。
    沈翀则被太傅家的长公子孙子晟抱上了马,毕竟两家尚有姻亲在,他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有责任救治二人。
    今日他们与太子约好了一同狩猎,猎场便是选在京城北郊的皇家猎场,陈楚怀因追一只银狐跑偏了路,这才阴差阳错发现了两人。
    只是她们两个怎会出现在皇家猎场边缘,在场诸人没有一个人能解释的了,只能等他们醒过来。
    好在太子出行都带着太医,这两人也是好运气。
    与沈翀相比,沈谣的命几乎不值一提,太医无须请示也知道应先给沈翀治伤,只是他伤得太重,太医在把完脉后立即开了方子让人抓药,他自个儿则要留下来处理沈翀几乎遍布全身的伤口。
    沈谣也因此被忽略了,好在陈楚怀一直记着沈谣对自己的救命之人,趁着太医稍稍休憩的功夫将人拉了过来给沈谣把了脉,原本太医并不将她的病情放在心上,把了好一会儿脉方才呢喃道:“这丫头真是命人,有高人用了奇法护住了心脉,不然她早死了。”
    太医被押着开了方子,气呼呼地出了帐子,还没喘口气又被拖进去给沈翀处理伤口。
    距离沈翀休息的帐子不远处有一顶更加宽敞温和的帐篷,一名行色匆匆的男子快速进入帐子,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处罚。”
    锦衣华服的男子微微蹙眉道:“怎么是你?司淼呢?”
    跪在地上的玄衣男子身影颤抖了下,回道:“目标坠落山涧后,来了一行蒙面人,各个武功奇高,尤其一人手持弯刀,武功诡谲,乃绝世高手,带去的兄弟几乎全丧命于他手,便是司大人也不敌,属下们拼死将他救回,司大人死时仍旧昏睡着,未曾脱离险境。”
    锦衣男子冷笑:“绝世高手?京城中会有几个绝世高手?”
    玄衣男子迟疑道:“属下怀疑此人与锦衣卫有关。”
    他虽为指出那人姓名,但锦衣男子早已有了推测,冷冷道:“狗都咬主人了,这狗还能要吗?”
    玄衣不敢搭话,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低低的禀报声。
    锦衣男子道:“进来。”随即又白了玄衣男子一眼,眼神似乎在说:还不快滚!
    后者会意连忙垂首离去。
    在门口与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擦肩而过。
    沈谣是被噩梦惊醒的,睁开眼看到舒适干净的床榻,她呆了一呆,随即知晓自己被救了,掀开被子刚站起身便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
    “姑娘,您还发着热呢,不能随便下床。”
    “我哥哥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她不管婢女的阻拦,执意要出去,却在门口见到了闻声而来的陈楚怀。
    陈楚怀遣退了婢女,叹气道:“我带你去见他。”
    沈谣默默跟在他后面,小声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不用这么客气,你也救过我,就当是扯平了。”陈楚怀并不介意,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帮多大的忙,只能说是两人命不该绝。
    很快便到了沈翀所在的帐篷,沈谣掀开帘帐,里面却正好有人出来,两人都走得急,若不是陈楚怀拉了她一把,她险些栽倒在那女人怀里。
    婢女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子,告了几声罪。
    沈谣此刻哪里有空搭理她,快步走到床前,抓住沈翀的手臂为他把脉,见脉细微弱,知他仍未脱离险境,便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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