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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摸了摸,右手上的东西很容易辨认,应该是十两黄金。他右手伸进左手的小袋子里捏了一撮里面的东西在手指上细细捻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遂沾了一点放在舌尖,果然是盐巴。
    韩七道:“哑巴说是一月前国公爷留给您的。”
    一个月前他刚刚得知自己不姓沈,那个时候姜潜案也尚未揭发,魏国公却早早备下是想告诉他什么?
    盐和钱。
    是在告诉他两淮盐案,还是告诉他姜潜有问题?
    “让人去打听打听这宅子的事情,从建府至今,所有过手的人都查查,事无巨细。”虽然看不见别院内的景色,他仍旧让韩七带着他在院内转转,将所过之处的陈设布置说与他听。
    沈翀看不见,仅仅凭借韩七的叙述他察觉不出任何异样。况且打探消息需要时间,而这院子里的人既不能交流,又问不出所以然,他只能作罢。
    但沈慧的事儿不能再拖了,原本今日就该见一见太子,但他手中没有筹码,要想说动太子,实在太难,他没有把握。
    回到颐园恰好是用晚膳的时辰,程氏早早便备下饭菜等着他。
    对于程氏的热情他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也许是换了地方,他夜里睡不着,便又琢磨起慧峰别院的事儿。
    父亲留下的字谜,提到了慧,兴许指的就是慧峰别院。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韩七道:“回来了两个。”
    “将人叫进来。”
    暗卫打听出来的消息很杂,小到建府时园中寿山石、梁柱的产地。这处宅子是虽历经数位主人,但到了姜潜手中之后几乎找不到宅子原本的痕迹,整个别院被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翻修了一遍,可以说是掘地三尺。
    “属下听说姜潜五年前在别院里埋下了十坛女儿红……”
    正说这话,韩七似有所觉走出内室,稍倾又返回内室在沈翀身畔低声道:“留在慧峰别院的小队在院子里挖出了十坛酒,其他并无异常。”
    今日离开别院时沈翀留了一队人仔细搜查小院是否存在密室之类的藏物之所。虽不说挖地三尺,但也差不了多少,竟然一无所获。
    “还有一桩事,听说姜潜曾花重金从天竺引来了名贵的并蒂莲植在别院西园……”
    沈翀道:“今日在西园似乎并未听你提及莲池。”
    这个季节自是没有盛开的荷花,但残枝断荷总该是有的,但韩七仔细回想了许久也不记得哪里有莲池,迟疑着开口道:“西园似乎是有一处破败的水塘。”
    既是花了大价钱从天竺移植的名品必然会请专人仔细培育,怎会破败至此?沈翀心中生疑,立即让人下水塘仔细查查。
    左右沈翀睡不着,便随韩七一道儿暗中去了慧峰别院。
    他刚一走,程氏便得了消息,坐在塌前一阵唉声叹气。
    是夜。
    沈谣来到了杜鹃院,屏退了屋中下人只留了绿柳在一旁侍候小九。
    “你是锦衣卫的探子,潜伏在魏国公府这么久总该知晓些什么?”沈慧的目光有些冷,“不要急着回答,想清楚再说。”
    绿柳眸光微动,仔细掖了掖小九的被子,回转身看向沈谣道:“锦衣卫有规矩,有些事情不能告知外人,今日便是六姑娘拿刀架在奴婢的脖子上,不该说的奴婢也不会说。”
    沈谣眉心微拧,纤长羽睫下的瞳仁不由黯了几分。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绿柳走近几分,身旁的青竹立即上前挡在了沈谣前面。
    好在绿柳并未在向前走,她行至沈谣近前,跪地磕头道:“奴婢知晓六姑娘心中担忧什么,此事姑娘早晚会知,既然如此,便由奴婢为您解惑。”
    沈谣目光森然:“说!”
    “沈世子非魏国公所出。”她顿了顿,抬头近乎失礼地看向沈谣,“他是慧昭太子遗孤,本该姓萧。”
    沈谣敛眸,神色难辨。
    原来如此,怪不得江婆子会出现敬妃府上,前些日子沈翀的失常皆源于此。她一瞬间便想到了魏国公府如今的处境,沈翀此时出府是好事,至少他不会受魏国公府牵连。
    是谁要害他?一个前朝太子遗孤便是活着又能对朝局产生什么影响,何至于赶尽杀绝?
    魏国公府突遭横祸可与沈翀的身份有关?
    她心里有一堆疑问,可再询问绿柳,她却不肯说,她只得作罢。
    慧峰别院。
    沈翀到时,暗卫们已经将荷花缸都从淤泥里抬了出来。
    “二十口荷花缸。”韩七仔细瞧了瞧,扒拉了满手泥并未瞧出个所以然,倒是一名暗卫提醒道:“头儿,这缸死沉死沉的,不太对劲儿。”
    韩七灵光一动,用力瞧了瞧荷花缸,果然声音也不对,他立即从腰间拿出一柄匕首,在缸上刮了刮,不由一惊,随后他快速刮了每个荷花缸,见到里面的金色倒抽一口凉气,快步走到沈翀跟前道:“二十口缸全是金的。”
    不仅韩七吃惊,便是富贵窝里出生的沈翀乍然听到也是一惊,按照荷花缸的惯常比例换算下来,二十口缸,即便是内包金,也约莫有十多万黄金,一百多万白银。
    按照大周律官员贪污八十两银子便可处斩,眼前这么多银子如果真是魏国公府所贪,怕是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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