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琳琅好笑的说:“你还没告诉我,我跟你有啥深仇大恨,让你想饿死我?”
谢红玲脱口而出:“我就说饿你两天,啥时候说饿死你了。”
“哦,我在牛棚里照顾生产队的牛,你竟然想饿我两天,是想让我没法照顾好生产队的牛,破坏生产是吧。”邓琳琅平静的看着谢红玲,吐出的话却刀子一样让人难受。
成静然皱了皱眉头,明白邓琳琅的话虽然强词夺理,也不能再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说下去,脸上带出和善的笑容,对邓琳琅说:
“琳琅,红玲是看到你出了牛棚有些吃惊,没别的意思。这几天大家忙着翻地,累狠了才抱怨一句,不是真想让你挨饿。对了,你咋从牛棚里出来了,要是让生产队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你是饿狠了才自己跑回来的吧,正好,我们已经做好饭了,你先垫补两口,垫补完了就快点回牛棚吧,省得让生产队发现让你在牛棚多呆几天。”
这茶倒的一杯接一杯,好人都让她做完了。就是话里话外试探自己咋出的牛棚,还要不要回去,有些急切了。
邓琳琅嘴角挂上讽刺的笑容:“是嘛,那可麻烦你们了。”偏不说自己为啥能出牛棚,不客气的绕过谢红玲,来到东边锅台边。
冒着热气的锅里炖着白菜土豆,上面零星飘着几点油花,一看就没有胃口。扭头看向另一个锅台,盖着锅盖的锅台热气蒸腾,看不出里面是啥。
如果是贴饼子,就该贴到白菜锅沿上,那样省火。邓琳琅转身一把掀起锅盖,果然看到浓稠的玉米糁粥虽然撤了火,在余温的作用下,微微冒着小泡。
这让几天来一直啃硬饼子喝凉粥的邓琳琅,口腔里不自觉分泌出了口水。
“你干啥,粥还得焖会儿呢。”谢红玲总算回过神来,见成静然又被邓琳琅“欺负”的哑口无言,冲上来想抢邓琳琅手里的锅盖——一个关牛棚的人,哪配喝热粥,就该剩下啥吃啥,现做的剩不下就啃早晨的凉饼子。
邓琳琅侧身没让她得逞,眼睛看的是成静然:“你没听刚才成静然让我垫补两口吗?”
成静然和谢红玲的脸同时红了,不同的是成静然是气的、谢红玲是急的。
就听谢红玲向成静然解释着:“静然,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是想……”
成静然没想到进了牛棚几天的邓琳琅,竟然会拿自己的话反驳别人了,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却想不明白怪在哪儿。
一直以来知书识理的形象,让成静然生生把气愤压抑在心口,眼看着邓琳琅盛了满满一大碗粥,又舀了一小半菜,强忍着心疼说:“琳琅,你还是在厨房里吃完快回牛棚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自己跑出牛棚,生产队加重处分咋办。”
还真是处处替自己着想呀,就是老想让自己回牛棚的些不地道。
邓琳琅似笑非笑的看了成静然一眼,端着两个大碗边往出走边说:“生产队不至于为我吃两口饭处分我吧。再说我吃的可是自己劳动分的粮食。”
不就是想知道自己咋出的牛棚我,老娘偏不告诉你。
唉,虽然给成静然做老娘有点吃亏,可生产队的那些妇女们张嘴就是老娘,邓琳琅觉得自己都来两年了,被同化了也情有可愿。
“你看看她!”谢红玲眼睁睁看着邓琳琅进了第二间屋子,气的眼睛都红了:“太嚣张了。不行,我得去告诉许队长,邓琳琅自己跑出牛棚了。静然,这次你可别拦我,非得让生产队□□她不可。”
已经走到门口的邓琳琅听到谢红玲的话,猛一转身看向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的两个人,冷笑一声便扭头进屋,一句也没替自己辩解。
谢红玲说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在屋里休整的知青们听到后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道邓琳琅竟然自己跑回来了,好几个人的脸色有些复杂。
王卫国一向唯成静然马首是瞻,本就对生产队只把邓琳琅关牛棚反思没□□心里有气,一见邓琳琅竟然跑回知青点,跟个炮仗似的炸了:“邓琳琅,谁让你自己偷跑出牛棚的。要是生产队发现了,以为我们包庇你,不是害了我们所有知青吗。”
多大脸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邓琳琅看王卫国的目光透着冷:“放心,我能去照顾生产队的牛,不都是大家检举揭发的嘛,生产队记着大家的功劳呢。这次你再去检举的话,说不定生产队会把两次的功劳都记在你头上,好好奖励你呢。”
说完,用后脚跟往门上一磕,直接把那些人的目光关在门外。袁劲松的眉毛能夹死苍蝇,盯着中间的门足有三四秒钟,才回头问成静然:“她咋回来了,是生产队把她放出来的吗?”
成静然没能从邓琳琅嘴里问出原因,心里正懊恼着,听袁劲松这么问,十分不得劲的摇头说:“琳琅没说。”
没说?袁劲松的两条眉毛因为生理原因,不能再靠近分毫,脚却来到关紧的门前,努力控制着情绪敲了敲门,提高声音问:“琳琅,我是你袁哥。究竟是咋回事儿,你出来说说。”
袁哥?邓琳琅差点被自己刚喝进嘴的粥给呛着,不得不放下碗给自己顺了下气,嘲讽的看向门口。尽管隔着门板看不到袁劲松的样子,邓琳琅还是觉得有点反胃。
看来不跟他们说道说道,这些人是不能让她好好吃饭了,好几天只吃签到得来的方便食品,她还想喝一口热粥暖暖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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