娢嫣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的牌子放到女史桌上,“先生,下一个领牌子的是我。”
女史看了一眼号牌,点了点头,就没有理郝思思。郝思思气道:“不行,你给我到后边去,让本小姐先领……”
娢嫣头也未抬,“凭什么先给你?”
郝思思道:“就凭我身份比你高,一个山野乡村出来的丫头,还敢跟我谈规矩?”
“乡野山村?”娢嫣淡淡一笑,“姑娘这话说的到是不错,泰州虽然富庶,可跟京城比起来,还真是是山野乡村。”
娢嫣心中暗想,你敢说泰州是“山野乡村”?这是瞧不起王云汐吗?凭王云汐睚眦必报的性子,得罪了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郝思思听了这话,果然心里有点打鼓,她忙解释道:“本姑娘说的是你,可没说王妃了……”
可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娢嫣本也没说什么,她这么一强调,到好像心里就一直这么想的似的。众女见她愚蠢,不禁纷纷掩口而笑。郝思思顿时涨红了脸,而接下来的声音更让她不寒而栗, “你刚才说什么?”
众人同时回头,只见王云汐施施然走了过来,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脸色不是太好。
“王妃……”郝思思一脸惊慌,“我……我……”
她本来想说“我刚刚不是说你”,可到底没蠢到“越描越黑”的地步,便适时地闭了嘴。
娢嫣是不想见到王云汐的,所以便别过了头,王云汐则看抖没看站在一旁的郝思思,“今日是众位姐妹来舞苑报道的好日子,虽然高兴,可也别只顾着谈笑,误了时辰,秋雨夫人可是要生气的,” 说完,她顿了一顿,“不过凡事都讲规矩,就是领牌子入舞苑也要有个先后,可不能学那些山野村妇,蛮不讲理,面目可憎。”
她说着,冷冷地扫了郝思思一眼,你敢说泰州山野乡村,你才是山野村妇,面目可憎!
郝思思被她数落,咬着嘴唇不敢说话,众人一时都拿着眼睛笑她。王云汐走到娢嫣身旁,冷笑道:“竟不知你几时来的,如今有了新主子,连入舞苑这等大事,也不知道知会我一声了。”
娢嫣道:“那是自然,如今我入了舞苑,凡事有秋雨夫人安排,用不着王妃操心。”
王云汐怒极,却也不好发作,“陆凝霜,你别以为来了舞苑,有了秋雨夫人做靠山就了不起,我是玲珑舞苑的魁首,你们既进来了,也该归我管。”
“魁首只是一时的,”娢嫣迎上她的目光,“能保持多久,还要看王妃你的本事。我要是王妃你,就该回去好好练习,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否则下被人换了下去,岂不无趣?”
“你说什么?”云汐大怒,正要发火,忽又听一爽朗地女声道:“这么好的日子,又是谁在大呼小叫?”
众人一同回头,只见屋里又走进一个女子,她着一身衣大红绣金线牡丹束腰襦裙,外罩红色满缀珍珠琉璃玉罗衫,头上戴着一整套累金丝凤凰头面,生得一对浓眉,双目黑亮,有如骄阳烈火,富贵逼人。
娢嫣见到此人,不觉露出笑容,这女子正是当朝的昭阳公主。
她是九皇子的同母妹妹,亦是娢嫣的表姐,却只比她大一个月,两人自□□好。因为她鲜活貌美,备受皇帝宠爱,难免娇纵一些,京城里那些贵女们都不大喜欢她。
昭阳也不在意,反正那些人她也看不上。只有玉娢嫣不同,可能是因为她们都是自幼的宠爱与光环太多,所以两个人更有共同语言。就凭这份交情,昭阳也实在喜欢不起来霍凌云和这位新王妃。
昭阳走到王云汐身边,“呦,这不是小王妃么?怎么,什么事这般大呼小叫的?”
王云汐初到京城,许多贵戚都不认识,她见这女子气焰嚣张,衣饰华贵,自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只得压着火,“没什么,不过是教训我自己的奴才。”
昭阳扫了一眼娢嫣,娢嫣也望着她,眼睛闪烁着浅淡的笑意,让她颇有好感。
昭阳也听说这位新王妃有个丫头本事不一般,考上了玲珑舞苑。想必就是她了,便道:“原来是这样,既然考入了舞苑,那咱们就不该再论身份,做错了事,自然有秋雨夫人教训,何必小王妃多此一举,难道是,”她眼波流转,有些轻蔑地看着王云汐,“小王妃是从泰州来的,不懂京城里的规矩?”
王云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红涨,“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呀,” 昭阳弯起嘴角,“就是跟小王妃你说说京城里的规矩呀,玲珑舞苑不是寻常地方,不能大呼小叫,下次不懂的,就先问一问,免得丢人。”
旁边众女见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王云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硬着头皮道:“放肆!我乃堂堂王妃,你是何人,竟敢对我这般无礼?”
昭阳嗤笑一声,“说了半天话了,我还不知道你是王妃?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还不承认自己见识少?”
王云汐冷声道:“我没有那么多闲心,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认识。”
昭阳笑道:“我就很有闲心啊,忘了告诉你,这也是京城里的规矩,大家都很有闲心,”她摊摊手,贵女们听了这话忍不住掩口而笑,昭阳道:“你看,就连你一个小小王妃我都认识,我是不是很有闲心?”
“你……”王云汐气结,她虽然牙尖嘴利,可来了京城,怕人嘲笑她是泰州人不懂规矩,时刻要保持形象,可今日这女子处处戳她痛处,不由站在那,脸色一阵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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