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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句一说,差点把阮老太太和张氏吓晕,赶忙把府里大夫请来,又写了名帖,去请了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来看。
    等着两人一起说谢黛宁的的确确是身子骨强健,绝无异常,才放下心来。
    妇科圣手的常大夫捋着不剩几根的胡须,笑道:“高门大宅的夫人常常不爱动弹,其实反而对身子不好,像沈夫人这样身子健朗的实在少见,老太太着实不必忧心,往日如何,现在也如何便是。”
    谢黛宁点头,若有所思。
    阮老太太对付她多年,哪能不知她心思,眼神警告的瞪过来:“虽然要听大夫的,但是府里地方也尽够你折腾的了,不许去外面!”
    回家才第一日,已经折腾的人仰马翻,这会儿都到了深夜,谢黛宁哪敢不应,只能点头。
    过了两日,她便有些气闷,连回宫面圣都被阮清辉代劳了,这是铁了心不叫她出去了,她只得写了帖子,唤来下人道:“去惠王府,把这帖子给崔侧妃,请她来府上做客。”
    那婢女听清之后,迟疑片刻道:“您说的崔侧妃,可是承恩侯府的?”
    谢黛宁看她面生,想是不知道自己和崔瑗的交情,便点头道:“是,你若不认识,问问府里老人就知道了。”
    “婢子知道的,只是前月听主子们提起,说皇上派惠王守皇陵,王府里除了王妃娘娘,几个侧妃都去了太庙,老太太知道了还唏嘘了一场……”
    谢黛宁愣住了,她该想到的,惠王得势时,崔瑗未必能享福,但是他若是被贬斥,他的女人们却绝不可能逃过。
    但是她如今这样,想要混出去看望崔瑗,怎么可能?
    ——还是从长计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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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完-
    第92章
    ◎编钟◎
    ##92
    北狄王帐, 一名侍从跌跌撞撞的掀开帘子出来,手里托盘上是洒满残羹冷炙的碟子酒杯,还有一卷军报, 上面的绳子像是没有打开过, 边角已被暗红的酒液浸透, 像是染上了血。
    而他的身后,则是狂欢的呼啸。
    漠漠的眼神冷了冷,拿起军报, 挥手让侍从退下。
    此时已经没有人在乎漠漠有没有资格读军报——大烨的军队,已经推进到了额纳河,据此地不足百里。
    草原上几乎没有天堑可以抵御外敌, 北狄人倚靠骑兵的骁勇和逐水草而居的机动自由,可是骑兵已被沈屹消灭殆尽, 拏尔汗像失去翅膀, 现在只想蜷缩在王帐里度日。
    剩下的步兵可以把王帐重重围住, 除非沈屹把这十多万北狄步兵都杀了。
    漠漠回到自己帐篷,将军报随手丢在一旁。
    看他面色不好, 洛红月没有出声, 轻轻走上前,倒了一碗凉茶递到他手边。
    茶里搁了腌梅子,味道酸酸甜甜, 又有点咸, 漠漠饮了一口,心头的焦火暂熄。
    他坐下,把洛红月拉到身旁, 让她伏在自己膝盖上, 对她说:“阿月, 大烨的军队到了额纳河了。”
    洛红月微微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漠漠贪图她的美色,将她禁锢在身边,可是王帐的事情对她防备甚严,从不泄露一星半点,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试探。
    漠漠的眼神落在帐子一角,那里的刀架上摆着一柄弯刀,刀把由白色的熊牙制成,镶嵌着绿色的松石和血红的珊瑚石。
    “那把刀是母妃给我的,她说很久以前,她那支部族也曾是草原的王者。”
    漠漠眼神中的迷离只一瞬,他转头看向洛红月,“大妃,我的母妃,还有我哥哥的妻子们,她们都有部族可以回去,亲人会保护她们,但是你——我的月亮,你在草原上是孤苦无依的。”
    洛红月轻声道:“我有你。”
    漠漠摇摇头,苦笑道:“你记住,战争来到的时候,男人是最靠不住的,而我身为王子,注定和北狄绑在一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他站起身,扯来一件狐裘裹在洛红月身上,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漠漠已经抄起一根油绳把她捆住,然后一手提起,大声叫骂着走出帐子。
    喝得东倒西歪的士兵一路哄然大笑,整个王帐笼罩在一种最后的狂欢之中,漠漠仿佛也融入进去,高声叫喊着。
    直到他走出王帐范围,在侍卫的注视下,将洛红月扔到了路边。
    她挣扎几下,完全无法挣脱,她努力从狐毛中伸出头去,却看见漠漠仰头看着月亮,脸颊一边有什么亮晶晶的,他唱起了一首北狄民歌:“东山的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你要快点回家呀,你的姑娘只能等待,千万不要叫她失望……”
    第二天天亮,才有路过的百姓把绳子解开,洛红月站起身,这才发现狐裘沉甸甸的,她伸手一掏,却是一把金叶子。
    路上开始热闹起来,人们熙熙攘攘,蒸羊肉饼子的小摊起锅,热气蒸腾,就像京城的早上一样,洛红月立在街道正中,一时间竟然恍惚了。
    忽然有人在背后啊的一声惊叫,她觉得声调熟悉,转脸一看竟是噶胡?他旁边的汉子是柯鸣。
    跟着两人回去租住的小屋,她这才知道,柯鸣一直在想办法打听她的消息,所以没有离去。
    “其实我没受什么苦。”洛红月扯着脸的笑了笑,大概把王帐的事情说了,只隐去了漠漠待她温情的部分,她这样的身份,苦难是应该的,有人待她好,反而是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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