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程子露的勺子落到了桌子上，整张脸都像红透大虾了。
    他想怎么庆祝？不会是这样那样庆祝吧？那些个好莱坞电影里男女主角拯救了世界之后都抱在一起……画面就黑了。
    程子露偷看于泽，琢磨着，他也是那个意思吗？
    “露露，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红？”他冰凉的大手温柔地覆盖到她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她的温度，“你的心跳和体温上升速率明显不正常啊，这是为什么呀？”
    该死的，他明知故问。
    “作为这次副本完成的奖励，我们去游乐场玩一天吧，除了怪谈市的那个恐怖游乐场，我还没有真的去过游乐园呢。”于泽眨着眼睛，一错不错盯着大红脸程子露，“这是我原本的计划，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那我们今天不去了，我在家里陪你。”
    “不！现在就去，立刻去。”程子露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转过身掩饰自己的尴尬。
    竟然是自己想多了吗，这个男人真是的……有时候有常识有时候没常识，真是让人难办啊。
    看到女孩慌乱地转过身，于泽愉快地勾起了嘴角，脸上都是掩盖不去的笑意。
    城市里大街上的广告立牌上循环滚动的都是《末日游戏》的广告，上千万个玩家反馈，这是最真实最刺激的虚拟战场。
    当红明星抢着发布VLOG和动态，也要加上游戏的tag，表示自己没有落伍，十分追赶潮流。
    一个月没上街了，这次走在大街上，程子露不禁感受到深深的变化。
    突然，大屏幕上插播的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案件正在深入调查中，据悉，近日我市时常出现神秘人尾随受害人入室行窃的案件，频次高发，事后检查监控也毫无线索，有人猜测是末日游戏中的怪谈潜入现实世界。即使今天没有伤人，可能假以时日也会伤人害人，请诸位市民提高警惕，做足心理准备。游戏公司方面表示，此种污蔑纯属子虚乌有，但也有传言称末日游戏对现实的影响越来越大，我台会持续予以关注，请大家保持警惕。”
    “看什么呢？”电车上，于泽看着她的脸询问。
    “怪谈伤人？”程子露心里咯噔一下，“我看我哥有事情瞒着我，很棘手又不想告诉我，难不成真的有怪谈偷偷跑到了现实中？可是我确定小丑的确被杀死了，除了他，谁还能那么神通广大穿过通道呢。那个通道，怎么看都不会是个普通怪谈可以走过的简单道路啊。”
    “我赞成你前半部分的猜测。”于泽轻声说道，“偷渡客都可以在各个世界里流窜，怪谈能跑出来一只两只不奇怪。但是后边那条我持保留意见，就我们知道的，还有两个人实力和小丑不相上下，在我们停留在副本的过程里，他们好像并没有露面。”
    脑海中所有线索被穿成线，程子露恍然大悟：“四大怪谈里还有两个我们并没遇到，人偶师和白骨屋。这么说来，他们也知道通道开启的时间，却有意让小丑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趁机溜到现实。天啊，这还得了，我要赶紧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联系人来全城搜捕。”
    “露露，冷静一点，这只是你的猜测，现在我们没有证据。”于泽看着窗外的风景，“依我看，不必着急，有时候我们不去找他，他们也回来找我们。你说是吧？”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似的，程子露很快被说服了。
    与其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找，不如守株待兔。
    很快他们来到了本市最大的游乐园，大概儿童节刚过没多久，乐园里到处飘着气球、彩旗、毛绒玩偶和亮闪闪的装饰。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游乐园这种东西。”于泽紧紧拉着她的手，像一个害怕走丢的孩子，“我来自一个崇尚武力的地方，所有一切为了生存服务。那里的人类已经高度进化，舍弃没有价值部分感情，人变得更像机器，没有什么男女之别，阶级区分，所有人一样贫瘠又一样富有。这一切的牺牲就是为了进化再进化，末日到来那个瞬间我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可是即使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最后的结局依然惨烈。”
    尽管他叙述时语气平静又克制，程子露还是听出了他的隐忍和痛苦。
    她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然后买下了一个硕大的粉红色棉花糖：“吃吃看，这是甜的。那些悲伤事情都过去了，再也不不会发生了。”
    不会再有人把你遗忘在黑暗中一个人孤单，你还有我，会一直陪着你。
    男人似乎没吃过这么甜又这么少女心的东西，还是听话地撕下来一块塞进嘴里，转头对她说：“好像不怎么甜呢。”
    “不可能，这是我最喜欢的棉花糖，不可能不甜。”程子露出离愤怒了。
    还没等她以身试糖，对方咬着糖贴着她的嘴唇。
    猝不及防，程子露心里的烟花炸了。
    甜丝丝的，又软软绵绵的，这就是棉花糖的质感吗？好像又不是啊，到底什么味道呢？
    她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可能被人灌了迷魂汤了，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
    “先生，要一束玫瑰花吗？”一旁兜售鲜花的工作人员趁他们彼此分开时凑了过来，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
    那工作人员戴着面具，程子露却听着她的声音很熟悉。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即将失去理智这回事，立刻掏出手机：“你的花我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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