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闻言,忙摇头摆手。
但这反应在那阍侍眼中却更像是欲盖弥彰,于是他大步一跨,粗臂直接朝着她的包袱伸来,“你先取下来让我检查检查,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溜了。”
清歌一惊,担心他手下没轻没重将那些医案和札记弄坏,忙自己将包袱摘了下来。
“快打开看看!”阍侍高声催促道。
清歌实在是怕他引来旁人,只能暂时听从他的命令将包袱打开。
包里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入眼的就只有各种书本册子。
阍侍眉头蹙起,似乎还是有些不信,他抬眼看向清歌,问道:“你是哪个院子的,做什么的,怎么这个时候出府?”
清歌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问得这么仔细,上一世她出府也没经历过这一遭,没有办法,她只能伸手比划道:“我是主院清扫院子的奴婢,出门是想回家一趟。”
她一连串动作比完,果不其然看见了那阍侍一脸纠结与烦躁的表情。
“你这在比划什么呢,故意耍我啊?”
清歌摇摇头,只能再简化动作,她指指自己,又指指门外的方向,示意她现在必须要尽快出去。
阍侍这倒是看明白了,但却并没有同意,道:“你连自己什么身份都没说,还想让我放你走?你哪个院的,有牌子吗?”
牌子……
对了,王府里每一个奴仆都会有专门的木牌,素罗有,上一世她刚进王府时也有。
阍侍见清歌又愣着不动,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又想到自己在这王府里一直没立下什么功劳,顿时架子就摆起来了。
“喂,你这又不说话,又不给牌子的,不会是哪个院的想偷偷逃出府吧?”
他越说,声调扬得越高,像是已经得到证实般的肯定。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清歌知道自己若再走不出这个门,只怕楚煜很快就会发现,到那时,她恐怕就再找不到机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儿,抱着包袱直接推开阍侍朝着小门跑去。
那阍侍人高马大,谁想一时松懈整个人往后一个踉跄,登时脸色就是一变,站直身子直接朝着清歌追去。
“你给老子站住!”
清歌听到身后逼近的声音,几乎咬着牙在往前冲,就在她的手快要碰上小门的门闩时,后背却忽然被猛地一推,整个人直接朝着后门撞去。
“嘭”一声,额头处立刻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人一瞬间有些天旋地转,还没等她站稳脚步,肩膀再次被人大力一拽,而后“啪”一下,右脸颊处传来热辣的痛楚。
清歌的视线霎时变得有些模糊,耳边也嗡嗡地听不见别的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拽着,被迫地一直在往前走。
“夏总管,夏总管!咦,夏总管呢……”
阍侍提着清歌一路来到内务房,正不知该去哪儿找人呢,余光一瞥,忽地眼前一亮,“怀溪,夏总管在哪儿,你知道吗?”
怀溪脚步匆匆,面色急切地从长廊下跑出来,一副没有注意到任何人的模样。
“哎,怀溪……”阍侍见他不理人,赶忙伸手将人拦住。
“快让开,我有……”
怀溪猛地一滞,整个人僵硬地朝阍侍手里抓着的人看去。
阍侍见他注意到了自己手里的人,赶忙一把将她丢在地上,讨好地笑道:“怀溪,我这儿抓到一个偷跑出府的奴婢,你看,夏总管那儿是不是可以……”
“清歌姑娘!”
阍侍话还未说完,就见着王爷身边的这位红人急着眼将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他一愣,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怀溪朝着内务房的方向大喊:“快来人,快去将傅大夫找来!”
话音落下,当即便有五六个侍从冲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快,你去秉熹院将傅大夫找来,你,你去风清院禀告王爷人已经找到,还有你们两个快帮我一起把这位姑娘扶进屋子!”
一连串的指令下达,几个侍从迅速跑开了。
怀溪和另两个侍从一起将清歌扶起,刚要往前走却又忽然一顿,他侧眸看向最后剩下的两个侍从,语气低沉道:“你们两个,把这个人给我看住了,要是跑了,那你们是问!”
“是,是!”
阍侍面色骤变,忙喊道:“我、我……你们凭什么扣住我!”
怀溪一听,也没回头,只冷冷吐出几个字:“凭什么?放心,你很快就明白了。”
阍侍顿时冷汗直下,他虽然一头雾水,可再怎么蠢,却也瞧出了不对劲。
一个奴婢怎么会让王爷身边的红人大惊失色,一个奴婢怎么可能需要傅空青傅大夫亲自医治,一个奴婢又怎么可能需要专门通禀王爷知晓……
他越想越不对,双腿开始无法自控地颤抖着,他想要转身逃走,可就算身侧没有两个人看守,他此刻也已经动不了腿。
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这种身体本能的恐惧,将要晕倒时,后脑勺处忽然生出一阵冷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紧接着后背便是一阵巨疼,而后整个人一下腾空,直接朝前脸着地地砸在了内务房的石阶上。
“啊——”
作者有话说:
疼,疼,疼,这一章就是疼!
心疼我家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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