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窖没?”
“到了。”
阿随说完,突然捉到什么电光火石之间的不对。
“你刚在骗我?你说门是打不开的!”
“这很重要吗?”那边传来车开锁的声音,“酒窖的门他们打不开。”
“你已经没有任何信誉了。”阿随后怕着,又补充,“至少在门这方面!”
阿随猫着腰寻了一处对角的角落,在地上坐下来,从瓶与瓶,桶与桶的缝隙紧盯着门,又问:“他们到底是谁?怎么就能开锁了呢?”她话音一顿,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低声道,“我回来后没反锁门……当时太急了,而且我一直习惯于睡前检查门锁……”
罗文作没吱声,约莫是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其他的都没必要说。
酒窖一时间安静下来,她蹲在这,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不知道那对男女进来后做了什么,长久的安静使她坐立不安,好在罗文作没挂断电话,话筒那边,传来轮胎疾速转弯的刺耳声音,紧接着又是踩油门加速的动静。
“你……”阿随想问他在干什么,又对现状茫然,好像除了等待他人援救,就没有其他能做的,可越等,越被动,万一来不及呢?可比起别的……她垂下眼睑,“下雪了,你开车不要急。”
罗文作却说:“不是我在开车。”
声音很淡,没有一丝波澜。
阿随抱着膝盖,大鱼际托腮,心想着他似乎越遇到事情的时候,声音越没有感情,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出来,刚想开口,便被罗文作转移话题。
“上回说到女孩遇险,养父母都不愿意救她,鼓励劫匪撕票,接下来的故事是什么?”
阿随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表情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半晌才没好气道:“她父母没有鼓励绑匪撕票,他们只是不想牺牲更多的而去拯救渺小的!”
“有意思。”罗文作说,“所以你认为她父母是对的吗?”
“一半一半吧。”阿随绞尽脑汁以正常人的角度回答他的问题,“错是肯定错的,没有道德,但人本身就是自私的,他们报警了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如果你是那个女孩,你会怎么想?”罗文作一边看着平板上监控的内容,注视着人高马大的男人从夹克里掏出了枪,他也跟着摸出枪,开始上子弹,装弹匣。
“我?”阿随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陷入了沉思,须臾才缓缓开口,“这么说吧,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大前提,首先女孩是养女,她在家庭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亲生女儿,底下还有一个儿子,至于为什么有亲生的却还要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可以当作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至少在领养女孩的时候,这对养父母是善良的,事实上他们在养育女孩的十几年间,也没有虐待过、亏待过她,他们给了女孩一个温暖的家。可惜后来生意失败,生活一天不如一天,到女孩长大,家中已到贫困地步,要维持家庭生活,又要开支两个已经一脚踏进棺材的老人的医药费,我想他们在放弃女孩,选择亲生父母的时候,也有过痛苦的瞬间。”
“那么现在前提有了,假设我是女孩,按照我的思维——因为我的家庭教育方式跟她不同,所以我的决定也会有所不同。”阿随想了想,才继续往下说,“我不会责怪养父母,他们本来就不欠我的,他们将我养育成人,改变了我一开始的人生轨迹,给我吃穿用住,比在福利院的拮据生活而更富裕的生活,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在福利院长大,我甚至没有好的教学资源,指不定在初中九年义务之后就辍学。”
“如果给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过自己的勉强够得上小康的生活,二是用两百万甚至借高利贷去换取一条人命,但紧接而来的是无比贫穷,家中父母断药,面临死亡的选择,如果我是养父母,我会认为这很造孽,但如果我是养女,我会表示无所谓,但也许会恨吧,恨为什么我的生父母抛弃了我,恨好歹亲人一场,相处十几年,他们做的如此决绝,没有缓冲的余地……”
罗文作似乎被她给出的理由说服了,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又或是本意就是转移阿随的注意力,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又问她:“所以女孩被撕票了吗?”
“唔……”
真巧,她今晚上才想出了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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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求救
由于当场被养父母再次宣布放弃,女孩的情绪一度崩溃,劫匪似乎也觉得她有些可怜,愿意给她一点时间,让她与这尘世间告别。——其实是劫匪忙活一晚上,需要吃饭补充体力,才能干撕票的活。
可当劫匪说出愿意给她一点时间的时候,女孩却认为他或许心中还有一分仁慈,她开始哀求劫匪放过她,求饶的话说到声嘶力竭,甚至提供了几个方案,譬如劫匪可以拍她□□,等她出去以后,她会努力打工挣钱,每月都会给钱,绝对不会报警,她长得漂亮,可以去当明星,很快就能挣到两百万……
可无论女孩怎么哀求,劫匪都无动于衷,很快救离开了房间,留下女孩被桎梏着手脚,躺在废弃生锈的弹弓床上放声痛哭流泪,眼罩都浸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终于停止哭泣,但同时觉得因为被绑的缘故导致血液凝固了没法循环,她开始觉得手臂疼,于是又哭了起来,开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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