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无可抵赖。
公安同志上前将她带上警车,林景信与邵小珊抱着武军站在车门旁边,一群人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纺纱车间的范志英怎么被带走了?”
“听说她见死不救,害两个六岁的小孩子淹死。”
“见死不救也要抓起来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刚才那个年青说她是谋杀……既然公安把她带走,肯定是有原因的。”
“唉!她平实看着老实本分,也不像是个坏人啊。”
范志英眼神呆滞地坐在车里,看到林景信与邵小珊并肩而立,男的英挺女的秀美,眉宇间正气凛然,当真是一对璧人。
她被这一幕刺激到,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声喊道:“邵小珊,玥玥是因为你死的,是你害死了她!你骂我枉做小人、骂我虚伪,凭什么?我老老实实一辈子,从来没有人骂过我,这回索性做一回小人……害死小玥玥,都是你的错!”
林景信没想到范志英这人都被抓起来了还不忘恶心人,他踏前一步,挡在邵小珊面前,大声道:“谁说玥玥死了?两个孩子都被人救起来了!”
范志英颓然坐回椅中,失神地看向窗外,嘴里喃喃道:“没有死,没有死?”
她挣扎着跳下车,一直冲到林景信面前,哀求道:“人没死,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只是路过,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们以前是邻居、又是高中同学,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林景信恨她差点害死玥玥,眼睛里怒火迸射,声音从牙缝里透出来:“滚!”
邵小珊怒极,抱着武军,抬腿就是一下。
“扑通!”范志英摔倒在地,哀哀呼痛。
邵小珊厉声喝斥:“心术不正的小人、见死不救的恶人,无半分慈悲之心,你这样的人也配说老老实实一辈子?”
老杨从车上跳下,一把拎起范志英,怒喝一声:“搞什么名堂,你给我老实点!有没有罪,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你再闹我先把你铐起来!”
除了正在车间忙碌的人,纱厂职工都被这番吵闹吸引了过来。看到平时总是闷头做事的范志英被公安干警带走,都十分诧异,窃窃私语起来。
纱厂的女工多,大都做了母亲,听到治安科的同志把事情经过一说,个个义愤填膺。
“啐!真不要脸,看到孩子落水都不救!”
“不会水,难道不会开口喊人吗?她也快三十的人了,这点道理都不懂?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是的呢,你听她还不服气,说是因为林景信的对象骂过她,所以她故意要害人。”
“这样的败类,是我们纱厂的耻辱,就应该抓起来,让她吃牢饭!”
“小孩子没死,她好像还挺失望?啧啧啧,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心肠这么狠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唉哟~去年我还给她介绍对象咧,幸好对方嫌她长得丑,她嫌别个长得矮,最后没有成,不然我这个媒人要被骂死。”
同事们的议论,如潮水一般把范志英淹没,让她喘不上气来。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唾沫星子淹死人”,深深的懊悔从心底涌出。
——遇到林景信和邵小珊,被骂得面红耳赤,心中妒火中烧,胡乱转悠,无意间看到渔场玥玥落水,恶念顿生。怎么就以为做了那样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呢?
——为什么脑子抽了要做下这样的事?前途尽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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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景信与邵小珊回到家,已近黄昏。
淡金色的光芒洒在门前的梨树上,树上结的黄绿色雪花梨个个有拳头大小。从连脊房那里移栽过来的四棵桔子树,花落结果,小小的桔子悄悄藏在枝叶之间,需仔细寻找才能发现。
纷杂惶然的一天过去,家依然宁静而详和。
玥玥溺水苏醒,洗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喝过姜汤之后整个人有点萎靡不振,缩在大嫂孙文姣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众人,不笑不说话。
孙文姣心疼得直掉眼泪,但也没有办法,只得一直抱着孩子不撒手,一边拍着后背一边柔声安慰着:“没事啊,没事,妈妈在,妈妈一直陪着你呢。”
林景信满怀歉意地把事情经过一说,林家人都愤怒不已。
林景严一跳三尺高:“真是丑人多作怪!这姓范的丑女人竟敢害我家玥玥!”
林景仁咬牙骂:“把这恶毒的女人关进监狱,好好劳动改造!”
林满慧也没有想到害人精竟然是以前的邻居、看着老实的范志英。这次若不是老胡及时把玥玥捞上来,再加上自己有异能……神仙也难救。
孙文姣腾出一只手,紧紧抓着邵小珊,泪眼婆娑地说着感谢的话:“幸好有你,如果不是你心细多问了几句,恐怕我们都以为是武军那孩子吓慌了神。真是谢谢你,谢谢!”
邵小珊不敢居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不是我先前说话刺激到范志英,恐怕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是我牵累了玥玥,才招来今天这场意外,对不起。”
林景智通人情,面对这个未来的二弟媳妇道歉,忙道:“这哪里能够怪你。范志英心术不正,因爱生恨,不是今天下手,恐怕也会有明天、后天,现在及时暴露,也许是件好事。”
看到缩在妈妈怀里一声不吭的玥玥,林景信感觉心口似乎有细针扎过,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抬手轻轻抚过玥玥头顶,安慰道:“玥玥不怕啊,已经没事了。是二叔没有处理好人际关系,拖累到你,二叔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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