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修炼口诀是林满慧压箱底的宝贝,怎么可能轻易传授给旁人。
易和裕与霍泽走得干净利落。不过几分钟,三辆黑色小汽车便离开了军山农场,奔向京都。
八十年代初的人们根本就不讲究什么隐私性,见到陌生人都得打听几句,左邻右舍、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围过来好奇地问:“满慧,这都是什么人啊?到你家来做什么?”
林满慧撒了个善意的谎:“是我五哥在京都交的朋友,这次正好过来办事,帮着送了点东西过来。”
人们恍然,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议论。
“原来是你们家老五的朋友,京都人就是不一样。”
“可不是,那可是咱们国家的首都!”
“这要是放在古代,京都到处都是王侯将相呢。咱们军山农场比起京都,那就是乡下小地方。”
“不得了哇,你们林家看来要发达了,这么厉害的小汽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咧。”
满足了大家八卦之心后,人群渐渐散去。林景勇与徐春妮将林满慧拖到一边:“小妹,你救的这个人很有身份,咱们可高攀不起,你莫跟他们走得太近,听到了没?”
林满慧点点头,扶着徐春妮的后腰,让她坐下:“四嫂你站久了是不是腰酸?我帮你揉揉。”说罢,木系异能自指尖涌出,舒缓着她的肌肉疲劳。
徐春妮刚怀孕三个月,还没有显怀,她身体底子好,但煮米粉、做米粉还是有一定劳动强度,容易腰酸。
腰间酸痛缓解,徐春妮见小妹如此体贴,内心很是受用,笑道:“我家小妹就是好,真舍不得你到京都去上学。”
林景勇也有些不舍,鼻子有些泛酸:“就怕小妹在京都吃不习惯……”
林满慧笑着安慰:“没事,我会安排好,不让自己受委屈的。我有钱,有钱好办事。”
林景勇没有笑,眼眶还有些发红:“有钱,有钱能吃到我做的米粉?你嘴巴又刁,不好吃就吃得少,我晓得。”
林满慧心里暖暖的,上前攀着四哥的肩膀:“哥,你别担心。大了不起,我在京都请个湘菜厨师,行不行?”
她原以为一向节省的林景勇会责怪她奢侈,却不料他眼睛一亮,点头道:“可以。你要是嫌他做得不好,让他过来,我教他。”
徐春妮推了他一把:“大言不惭,满慧如果请湘菜厨师,肯定是那种顶尖的。你连厨师资格证都没有,完全是自学成才,还让人家跟你学?”
林景勇很认真地说:“我虽没有学过厨艺,但小妹是吃我做的饭长大,习惯了嘛。”
“哈哈哈哈……”三个人一齐笑了起来。笑得最响的,是林景勇。可是,笑着笑着,他却落泪了。
徐春妮拍了他一下,嗔怪道:“好好的,你哭什么。”
林景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哭越大声。
“我,我舍不得小妹。我从三岁开始带她,一直带到十七岁半,早上煮面、中午炒菜、晚上熬粥,变得花样哄她吃饭。她以前跟豆芽菜一样,现在长得这么好,多不容易啊。现在她高中毕业,马上就要上大学,离开农场到京都去。京都的饭菜那么难吃,这可怎么办哟……”
林满慧既感动又无奈,只得柔声哄四哥:“哥,我寒假暑假都回来,到时候你可得做好吃的给我吃。家里菜地你帮我种着,多用点慧字号植物浓缩营养液,记得不?还有鸡,你也得帮我喂着,我回来的时候你杀鸡炖汤,记得不?”
林景勇边掉眼泪边点头:“嗯,嗯!我保证好好种菜、喂鸡,你放心读书,假期要早点回来哦~”
林满慧与四哥、四嫂说着家中琐碎的小事,四哥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林满慧看着家中的一切,心中思绪万千。
就要离开这个长大的地方,去往另外一个不熟悉的世界,真舍不得哥哥们。
不管飞得有多远,军山农场是我永远的根。
——带着这样的信仰,1981年8月底,林满慧与三个在京都上大学的同学结伴同行,一起来到京都。
京都之大,超乎众人的想象。
四个在军山农场中学同窗的同学,一到达京都,便似水珠汇入大海,即将分散各处。林景严接到林满慧,在火车站与其他三位学弟学妹打招呼。
季问松,京都大学。
雷鸣,京都师范大学。
魏娟,京都化工学院。
都是军山农场中学理科1班的同学,一起考到京都,自然也就一路同行。季问松有很多话想和林满慧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说出来。
年少情怀总如诗,欲说还休。
分手之前,季问松鼓起勇气对林满慧说:“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林满慧淡淡道:“上学之后我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回信。”说罢,和五哥有说有笑地走开。
季问松呆呆地看着林满慧的背影,眼中充满爱慕之意,大声道:“没关系,我会给你写信的!”
林景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对林满慧说:“这小子对你有意思?”
林满慧瞪了他一眼:“他舅舅是任斯年,你忘记了?”
林景严差点忘记了这个人,听她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对哦,任斯年。就是那个兰花展览会上用死花充数,被你揭穿的人?他以前还想给你的春兰下毒呢,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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