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旗陪笑道:“听说货场从东北运来的六百吨玉米是您买下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转让给我?”
林景严摇了摇头。
杨旗道:“羊城没有什么大的饲料厂,根本消化不了这六百吨玉米,囤在货场一天大几百保管费,何必呢?时间长了玉米霉变,谁也不会要,不如早点脱手。我全买了,你开个价。”
林景严一听,就知道杨旗根本没有打听清楚。已经按照既定航线送过去两船,杨旗还在做梦呢。
林景严慢吞吞地说:“六百吨玉米从东北运来,采购费15.6万,运输公关成本2.4万,再加上仓库保管费、人工搬运费……”
杨旗立马接话:“这样,二十万,我要了。”
林景严摇头。
杨旗被他这磨叽劲儿急死,马上提价:“二十二万,怎么样?”反正与大谷海仓签的合同价是四毛三分钱,只要低于这个价格,自己就是纯赚。先前还要三个人分,现在一个人赚,让点利给眼前这年轻人怕什么。
林景严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慌:“赚太少,不卖。”
杨旗咬牙道:“那你要多少?”
林景严摆摆手:“你卖给大谷海仓不是四毛三分钱吗?六百吨多少钱?51.6万呢,怎么从我这里进货你只肯花这点钱?”
杨旗见自己的底牌已经被对方知晓,有些心虚:“那总要让我也赚一点是不是?你从易和新手里买下肯定低于十八万成本,我还是找人运到深市去,那些手续非常繁琐,一般人根本办不下来。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三十万,怎么样?”
林景严继续摇头。
杨旗心急如焚,有一种被全面压制的憋屈感。
接下来,不管他怎么提价,林景严总是不松口。杨旗怒了,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阴恻恻一笑:“恐怕你还不知道吧?这十车皮玉米是我、易和新、周武一起做的生意,易和新擅自将玉米卖给你,我要是不承认直接向法院起诉,你的交易根本就不能成立,到时候……你连一分钱都赚不到,还得倒亏!”
林景严也站了起来,哈哈一笑:“你这是看我年轻欺负人吧。你们三个做的生意?凭证呢?合同呢?真是好笑!你故意压价,逼得易和新在货场大甩卖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起的生意?”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杨旗之所以敢拒收玉米,不就是仗着三人合作生意没有合同约束,全靠口头承诺?现在遇到事了,竟然还有脸说这十车皮玉米是三个人一起做的生意!
杨旗没想到林景严什么都知道,整个人顿时就恼羞成怒,冲到林景严面前,脸红脖子粗:“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羊城是我的地盘,你一个京都外来户,休想在这里占到半点便宜。信不信我找人来弄你?!”
林景严耸耸肩:“唉哟,我好怕。”
说罢,他脸色一变,厉声道:“法制社会,朗朗乾坤,你还敢跟我耍流氓?你敢找人来,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见林景严软硬不吃,杨旗无计可施,内心的焦躁感越发强烈,抬手就要推搡林景严,手还没碰到他的肩膀,一道力道从后背袭来,整个人向前栽倒。
林景严向后一退,杨旗双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啪——”地一声摔倒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
林满慧左手拎着打包的叉烧饭,推门进来,看到杨旗张牙舞爪扑向林景严,不假思索便出手了。
沙发旁边摆着一盆茂密的发财树,在木系异能的指挥之下,枝叶陡然伸展,正中杨旗后背。
“唉哟、唉哟!”杨旗躺在地上喊疼。刚才摔倒时林景严就站在自己面前,刚推门而入的林满慧隔着十几步,后背只有一盆发财树,哪来的力道?他脑袋一阵迷糊,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
林满慧绕过他走进来,将叉烧饭递给林景严:“呶,饿了吧?”她这几天闲极无聊,就在羊城寻觅美食,今天找到一家小店,叉烧饭极为美味,便带回来一份。
林景严接过,吸了吸鼻子,笑容和煦:“真香。”
杨旗见没人理睬他,悻悻然爬起来,忍着后背的疼痛看向林景严:“我再问一次,你卖不卖?”
林满慧转过头看向他:“你就是那个杨旗?”
杨旗一惊:“你认得我?”
林满慧撇了撇嘴:“除了你,还有哪个会这么嚣张,强买强卖。”
杨旗不耐烦和女人打交道,没有理睬林满慧,只看定林景严:“林总,生意场讲的是和气生财。你低价进,高价卖,能赚就行嘛,何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我在羊城外贸局也有点关系,你们如果还想继续做外贸生意,那就好好坐下来谈个价格,有财大家一起发,行不行?”
林景严冷笑一声:“易和新年轻上了你的当,我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先和我谈好价格,然后慢慢拖着,等到我的玉米再放就会霉变的时候,再来压价格?”
杨旗额角有冷汗流下,这个年轻人是从哪里冒出的?深谙人心,好厉害!
他只得打消原本的打算,苦笑道:“林总好手段。你放心,只要谈好价钱,我今天就和你签合同,明天一手交钱一手收货,绝不拖一分钟时间。”
利诱,不成;威逼,无效。这个时候杨旗才放下所有算计,打算诚心与林景严做生意。
可惜,他的信用已经降到冰点,林景严和易和裕没打算将玉米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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