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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拾得寸进尺,他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轻咬她唇瓣,探舌深入,舌尖在上颚滑动。
    钟意腰间发麻,顾忌他有伤,轻轻推他肩膀。
    他把拒绝当作鼓励,收紧虚拢在钟意腰间的手臂。
    炽热凶狠的亲吻。
    她快喘不过气。
    钟意仰头,避开他无度索取与凶猛攻势,薛拾顺势吻她因仰头而更显修长的脖颈,故意吸出一块小小吻痕。
    她开口发问:“那些人你都解决了?是谁的人?郑恩?成扬?还是姓顾的?”
    薛拾闻言将额头抵在她锁骨处,钟意的项链贴在他脸上,他想起收到的线报,喘息着毫不迟疑地回答:“郑恩。”
    意料之中的回答。
    闪电划破静寂夜空,密雨如子弹般冲向人间。
    突如其来的暴雨使得车祸现场的警察措手不及,此起彼伏地“保护现场!”从每一人的嘴中喊出。
    而在薛拾和钟意抛下的车中,车座下的铃声被雷雨声遮住,即使是坐在近旁,都只能听个隐约。
    铃声坚持不懈,大有一直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电话那头的人快要急疯,所有能动的人都被派出去搜寻,五十万的悬赏,谁找到就归谁。
    许秉文是沉得住气的人,可今晚他破戒,看见什么摔什么,最钟意的定制茶杯被摔碎四五只。
    唯一逃过一劫的就是那只手机。
    许秉文将它攥在手里好紧。
    他怎能坐等,心脏始终悬在半空,随时都有可能炸裂,索性带人去寻。
    没有方向的航船,驶遍每一条街道。
    暴雨如注,雨滴奔向窗户玻璃又滑下,屋内一双人相倚相拥。
    此刻只是天地间最普通一对恋人。
    钟意窝在低矮沙发中,环视小屋,好小一间房,物件虽然堆放整齐,但总感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摇摇与薛拾交握的左手,说来好笑,他们肌肤相触无数次,今日却是第一次牵手。“我在浅水湾有一处房产,你一个人住正好。”
    薛拾将头靠在她大腿上,“不要。”
    她以为他不钟意浅水湾,随意抛出另一个地点:“九龙塘?”
    薛拾摇头。
    “那你自己买好啦,我打钱给你。”
    薛拾将手松开:“你当我是拖鞋仔?”
    他招手示意钟意靠近,捏住她下巴,语气低沉:“还是说你对那些鬼佬也是这样?动不动就给钱送宅?”
    钟意发丝落到他脸颊,她不解,“没事提他们做什么?送你东西你还不开心。”
    她将头发撩至耳后,拍拍薛拾脸颊,“你好难伺候。”
    薛拾冷哼一声,抬起手腕遮住眼睛假寐。
    钟意看见他因失血过多而微微泛白的嘴唇,留着一道血痕的下巴,心底愧疚似潮水般涌起。
    如何让潮水消退?
    给予物质补偿。对于钟意来讲,这一招屡试不爽。
    “那你讲你想要什么?”她双手合十,“我全部满足。”
    她自以为是一千零一夜中的阿拉丁神灯,可以满足一切愿望。
    薛拾放下手腕,眼睛仍闭着:“暂——时——想不到。”
    他微微摇头,嘴角却翘起。
    钟意摇他胳膊,扮成粉丝见面会上的铁杆粉丝:“哎呀,拾哥,我好崇拜你啊,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求求你讲个愿望,好让我替你实现啊。”
    “你今晚好怪异,圣诞还未到,你就那急着扮圣诞老人?”
    薛拾抓住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阿姐,饶了我。真的没愿望。”
    “不如先欠着,打欠条给我,”薛拾睁眼思索,“就写你欠我叁个愿望。”
    钟意绷住脸看他,她故作严肃但笑容又止不住浮现,笑问:“你最近是否沉迷倚天屠龙记?”
    的确被钟意说中。
    薛拾嘴硬说你管我,耳根有些微红,借口头晕,揽她于小床上相拥而眠。
    头抵着头,呼吸交缠。
    钟意不习惯这般甜腻氛围,转过身睡,伤员此刻最缺关怀,怎能被人以背相对?
    长臂一揽,钟意不动如山。
    薛拾只好自己慢慢挨过去,连腿都要压住她。
    好像她随时会跑掉。
    “痴线。”钟意不知骂谁,翻过身来,入目就是薛拾胸膛,她贴上去,伴着心跳入眠。
    咚咚——咚咚——
    凌晨时钟意被噩梦惊醒,她呆坐许久,直到鬓间温热汗珠冷却。
    雨势渐小,寒气从未关紧的窗缝沁入骨髓,钟意伸手摸薛拾搁在薄被外的手臂,他睡不安稳,眉头微微皱起。
    一片寂静,她起身关窗,自外望去,夜色阑珊,街边停着一辆普通黑色轿车。
    钟意只淡淡瞥一眼,轻手将窗户闭紧。
    去客厅倒水时沙发旁电话声响起,她怕薛拾被吵醒,快速接起。
    那边却默不作声,电流声传来。
    钟意用气声试探开口:“哪位?”
    电话却挂断。
    她转身饮下温水,看见桌边日历,圣诞即将来临。
    终于记起许秉文。
    应该给他回一通电话的,钟意有些懊恼地咬唇,记性太差。
    他一定等急。
    她按下数字按钮又停顿,不知他有没有换号码?
    听天由命,她将从前熟记的号码按下。
    另一边许秉文心有灵犀,一接通立刻讲出她从前小名。
    “在哪里?”
    成扬昨晚被货车撞成一摊烂肉,参加会议的一众人等不久就被请到警局喝茶,除了下落不明的钟意。
    他神经紧绷,整个人好像悬在钢丝上行走,在万丈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凌晨接到电话,想也不想就觉得是她,没理由,就是笃定。
    他的直觉从未出错。
    电话那头传来钟意冷静的声线,“我和薛拾在他家,没事,你不要担心。”
    “我去接你。”
    不是询问,他一刻都不敢再等,怕再生事端。
    钟意听出他语气郑重,于是道出地址。
    墙上钟表的时针指向六。
    许秉文速度够快,一个钟不到就从城市另一边赶来。
    此时薛拾刚醒,气色看上去好很多,还有力气拉着钟意嬉闹。
    钟意推开他,下楼去买早餐,她从未来过这里,看什么都新奇,跃跃欲试要去“探险”。
    同楼下老板打过招呼,走出商铺,她看见许秉文从车里出来。
    天色尚早,路边并未有多少行人。许秉文一身黑衣,站在路边,看向她。
    钟意朝许秉文奔去,倦鸟归林,一头扎进他怀里。
    其实她还是怕,夜间做梦不再梦见火场  ,而是被人持刀砍杀,被人逼至死角,梦中小巷没有出口。
    埋头许秉文胸口不过几秒,又抬头问他:“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郑恩有没有找人搞你?”
    许秉文心底爽翻,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万种柔情不必细说,安抚好钟意后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瞥一眼不知何时就停在门口的薛拾,他朝薛拾挑起一边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挑衅。
    薛拾不动声色,两秒后他抬手捂住腰腹上的伤口,那里又疼又痒又胀,快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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