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有没有问他家在何处当官,是犯了什么罪,如何被人污蔑?”
“这...不合适吧,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又是伤心事。”
“忻忻,你还是要小心,如今我算是明白爷爷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那镯子出了多少银子?若他是真心待你,又怎舍得让你出如此大价钱,伯母早就让我看着你。说句不好听的,你就那么笃定温公子会娶你?或是又那么相信他家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蔚忻忻的面色沉下去几分,她喃喃道:“我知道...但是我心悦于他,他也对我许下了那般诺言,我信他。况且……况且他对我好!”
“他哪儿对你好?”
“他...给我买糖葫芦,对了!从前还给我买桥上的肉羹......”说着说着蔚忻忻的声音便弱了下去。
叶问今见着姐妹这样也是有些心软,便也不再追问,只提醒她不要再去。伯母仅仅她一个女儿,往后松阳布匹还需要她接手,若是这几年不多学习些,到时只会追悔莫及。蔚忻忻也点头称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虽说闺蜜说的都对,但就不能相信温沙的为人吗?
叶问今也知晓自己着实叮嘱得有些多,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安慰了两句要她早些回家。
与她分别后,叶问今特地绕路去王二娘店内买几碗腊八粥,顺便关心一下她的情况。
她是最不乐意看见孙元武,也巧,正好他今日不在。
看到王二娘的一瞬间,叶问今的怒气就蹭地往上冒。别说给王二娘找跑堂的帮忙了,这比从前还要明显的淤青,□□裸地展现在她的眼角,连她特地放下来的头发都无法遮住。
王二娘看见叶问今忙招呼她,王二娘早就从顾客口里知晓孙元武做的那番傻事,回去忍不住说了他两嘴,这才被打成这样。
“叶大夫,是我家对不住你,这腊八粥我送你好不好?刚好我马上就收摊,一会儿给你送到医馆里。”
好说歹说,王二娘才收下了钱。叶问今就早些回家,找了两瓶治外伤的药等着。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王二娘便提着木盒来了,上下三层装着九碗粥。那么远过来愣是一滴没撒。
“那孙元武口口声声与我说要帮你,如今是怎么回事?”叶问今一边取出腊八粥一边气愤地问道。
“他总是这样脾气暴躁,这几日越发严重了。他从前就是不着家,还总是去赌场。不过……他最近总和一陌生男子来往。”王二娘帮着取出粥。
“那男子可有何相貌特征?”叶问今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他的右脸有一胎记,头发总是杂乱的,不像个正经人。”
她眉头一紧。果然,是叶绍元那边在搞鬼。
“...好,麻烦你送来了,这药你拿着,每日抹三次,淤青好得快些。早些回去,路上小心些。以前我说过的,若是孙元武欺负你,你尽管来投靠我,现在也算数。”叶问今将药塞在她手里,轻轻拍了两下。
王二娘点点头,便提着空盒子回去了。
这粥长途跋涉都已温了,她赶紧去正平铁铺招呼人。
“师父师叔师祖!喝腊八粥不!”她端着两碗粥在门口喊着。
里头乒乒乓乓的,听见她的声却如同按下暂停键一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停下声响。
“来了!”是荣丘第一个应答。
他匆匆跑出来接过叶问今手里的粥,“小徒弟,进来一起喝吧。”
叶问今点点头,又折回去让弟弟爷爷先喝粥,顺便把剩下几碗给隔壁送去。
许久没没来正平铁铺,这里头还是如以前一般温暖。就算全是大汉,也只感到温情而无什么不适,反倒格外舒心。
他们围着一张圆桌一起喝粥,腊八粥里头料是给足了,一口下去大米、小米、红枣、莲子、花生都能吃到,满口的香甜软糯。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
“师祖,您是不是练过啊?您这身材,若不说我还以为是哪家武将。”叶问今看着张正平强壮的膀子,趁着这气氛正热,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哈哈哈哈,小徒孙你可算说对了。我从前啊,也算是当过兵,也认识几个武将。”他今日兴致算高,斟上一杯酒,爽快地喝起来,话语里带着些许醉意。
看着眼前的腊八粥,他不禁想起了傅奕,补充道:“哎,我那好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看看我,从前每年腊八都给我煮粥。别说,那粥的味道,比这碗还好些哩!”
老大打趣道:“师祖可真是喝高了,连媳妇儿都没有的人哪儿有儿子呢!”
“怎么不能!我就是有儿子!他的手艺,比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加起来都好!”说完,他举起那碗腊八粥一饮而尽,就像曾经他在军营喝烈酒一般。
而在外人看来,他确实是醉了,已经满口胡话手舞足蹈。没想到张正平如此大块头,却不胜酒力。
几人如一家人一般吃粥喝酒配小菜,腊八就在些许醉意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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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戴高飞带着得逞地笑容走在宁同路上,回想起自己曾经在这路上喊破喉咙的窘境,表情里便攀上了几分憎恨。
如今他是更加期待看见叶问今医馆萧条的样子,最好是直接倒闭,他已经迫不及待看见那卑鄙的一家子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可怜模样。
他还没到叶问今医馆门口,却见着店门口人满为患,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本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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