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谈才皱眉,眼里满是隐忍,不过一瞬间转而笑道:“老爷,珠儿她也是第一次接手忠义堂,犯些错在所难免。”
“第一次接手便是理由了吗?看那叶子才读了几年书,大字还不识几个,便能将一个医馆开得风生水起了,你们呢?哪个不是跟着最好的老师。好好的中医堂我看是要毁在你们手里了!”叶绍元平日是慈眉善目,这会儿确实怒发冲冠,一下一下用力地锤着桌子。
“爹你再跟我生气也没用啊,这些已成事实。如今我们为何又要降价做亏本生意,我不明白。”
“若我们不保住和永梦的最后的合作关系,那永梦楼便成了叶问今的后盾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懂吗?!”
“嗯,爹说的对,女儿有一想法,不知道爹怎么看。若叶问今与我们做药材的竞争那我们便去药贩子那儿,从源头上切断供给不就行了?”
“哼,亏你还算有点脑子。”
“再说,就算我们的人没有被她招进去也不算是个坏消息。如此,她便没有助手可以帮忙。看她一个人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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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如今医馆里有一个打杂一个盥洗。
打杂的是街尽头的老太, 慈眉善目的,但手脚就特别利索,看不出是五六十岁的人,每日都是充满精神。手里总是把这块布, 非要将桌子擦得锃亮才是。
偶尔又有些固执, 叶问今常叫她用药酒擦拭桌面就行, 她总是不相信, 非得用抹布再擦个两三回。
每日医馆里的家具都是干净得像新的一样, 但又害怕那些木头日复一日的被擦洗后发霉腐烂。
但叶问今还是觉得, 这阿婆招对了。
盥洗是之前那家叫花子的娘子, 认识的都叫她邵娘子。也是疯了一般的干活。让人觉得一个人可以替代两个,本还觉得五两银子有点肉疼, 现在是觉得实打实的划算。
邵娘子也是感恩的人,每日一刻不停地干活。阿婆主要负责大堂内的事务, 而她不愿意抛头露面就主要负责后堂的事务,还有清洗一家人的衣物、床褥之类的。
有她们俩在大大减轻了爷爷和叶问今的工作量。
看完患者后, 阿婆会将器械和围巾送到后堂,邵娘子就开始刷洗, 煮两锅沸水, 一锅煮器械一锅煮围巾手套一类的, 出锅后晾在盘里或挂在衣架上。
不过叶问今之前都对她们进行过培训,大致将医馆内的这些区域分为了无菌区和污染区。
也特地给她们备了手套,要她们工作时都好好带着。若是沾上了血液和唾液,恰逢手上有些口子则是比较危险的事情。没有传染病便算运气好, 若有些传染病, 则有五六成的概率得染上。
别说在这儿工作了, 就是能活多久都未可知。
叶问今属于是记忆力不好的一类人, 所以新的大柜子来了之后她将柜子贴上分类的标签纸,提醒自己注意摆放。后堂的木柜里分别放着不同的器械和工具,每个种类拿一把叫邵娘子装在木盘里送出去。
大堂的柜台后还有小罐装好的药酒和棉花,也都贴了标签以防拿错。这些字是爷爷写的,与叶问今的不同,对了几分老艺术家的刚劲。
叶问今曾与爷爷打趣说:“这药酒本卖五十文钱,若是加上爷爷的字,看起来至少值得三百文!”
招的二人都不识字,但她们仍非常努力的记着叶问今说的话。若是忘记了就问坐在柜台内的叶老爷,他脾气好,多问几次也不会生气。这来去几次,汉字的形象总是能记得八九不离十。
刚开始她们总是问叶问今,十次里有一两次回答便算得是运气好了,大夫全神贯注看病,偶尔回答也是过了许久,连连说是自己没注意,才刚刚想起方才有人与她说话。后头就不再打扰叶大夫了。
除开摆放和打扫这类事儿,其实叶问今是想要一个帮手的。
若是缺些什么,便喊助手帮自己拿来,换器械或是帮忙托着下巴也有人回应。
可这会儿别说帮手,就是打杂的也是连轴转,碰巧有空就耽搁一会儿手里的活顺手帮叶问今拿。若是做着自己的活叶问今便只能将患者晾在椅子上自己去拿。
因为有了这两个人的帮助,叶问今医馆每日可以看的患者更多了。往日里看二十个患者需要约在两天,分成两个上午两个下午。现在只需一天到一天半就可以看完。加上与永梦楼订的药酒也送来了,有的药酒用来漱口,有的药酒外用,利润也是从原来的五两左右直接提升到了十五两。
不过刚招来的人总是不可能配合得天衣无缝,需要一段时间去磨合。
偶尔邵娘子被烫伤了,叶问今拿出之前荣平送她的创伤药叫她抹抹,伤口千万别蘸水。
邵娘子总是低垂着头小声道:“不用不用,叶大夫,我怎能用得起这样好的药,您不赶我走还给我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伤过不了几天便好了。”
叶问今也曾劝过,但邵娘子却比她想的还要固执,坚决不肯用药。
后头叶问今便呵斥她:“若是不好好上药,到时化脓感染了,叫别人说我叶问今医馆医术不精,还能扣上一个虐待员工的名头!”
听叶问今生气,邵娘子才慌张地摇头,伸出手来让叶问今上药。
后头几天,几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医馆的收入好的时候甚至能达到二十两。虽然二十两看起来多,但医馆一周工作五日,再加上有时阴雨,患者并不能按时复诊。一月满打满算四百两,扣去药材成本、吃喝还有工资,便只剩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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