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如此严厉,就不怕这小徒弟跑了?”病人笑道。
“让你见笑,若是要跑,只能怪这人有眼无珠了。”
“哈哈哈哈,之前就听说叶大夫傲气,如今见上一面,才觉得所言一点儿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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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饭堂内。
阿婆做的饭十分可口,虽然比不上大厨,但胜在出品稳定。
“叶姑娘...阿明他两天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了,今天中午好不容易叫他来又只吃了一点儿,要不你去劝劝?我们劝不动啊。”庞云说道。
“真是个小孩子...”叶问今放下饭碗便去马俊明屋里喊他。
等她走后几个姑娘便讨论起来。
庞云说:“姑娘也不过十八九岁,看起来却比阿明成熟许多。心又善,能力又强,不怪能一人撑起这医馆。”
王二娘说:“阿明爱慕咱们姑娘,不知你们看出来没有。阿明从来只在姑娘面前说笑,每每有趣的话都是说给她听的。”
邵娘子:“嗯...确实如此。”
“叩叩”
“出来吃饭,不过是扣了三个月月钱,怎的叫你委屈上了。”叶问今边敲他的房门边嗔怒道。
里头一声不吭,叶问今便不客气地推门进去。
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似的闹脾气,还要人哄。
一推开门,一股大力袭来,叶问今便吃痛地撞在了桌边。
睁开眼,便直对上马俊明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
“师父...你不和我讲话,我要死了。”
叶问今的双臂被他束缚得有些疼痛,马俊明就这样扑在她的肩头,沉重的呼气喷在她的颈窝。
“你...放开。”她推了推面前的人,马俊明却将她抱得更紧。
“若我放开了,你是不是会同这几日一般对我不管不顾。”
“我哪儿有对你不管不顾?”叶问今问道。
“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马俊明的声音接近呜咽,像饿了许久的小狗乞食一般。
“我没说过不要你?快吃饭去。”叶问今皱起眉头,这小男孩儿怎么心思这么多?
“你说谎!你让王二娘跟着你学,叫我去后堂,就是想让王二娘取代我对不对?!”马俊明将她推到墙边。
叶问今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马俊明越说越激动,现在还将她推着走,只道:\不是...这医馆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大夫,其他位置空着不成。\
“我以为我是特殊的...至少我与别人是不同的...师父...”马俊明那双狗狗眼湿漉漉的,紧皱的眉头仿佛在祈求着答案。
他的脸与叶问今靠得越来越近,任叶问今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叶问今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她从来都把他当徒儿对待,就算是有些过分之举也当做是玩闹,这时才觉得男女的力量差异终究是悬殊,连人都推不开。
没想到马俊明会做到这一步,她多希望有谁能来帮帮她。
傅奕如同听到了她的呼唤一般,破门而入,带起一阵微风,将屋里烦闷的气息全部吹散了。
他一把将叶问今拽到身前。“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何况还是对你的师父。”
叶问今吓得直跑傅奕身后,抓住了他的衣摆。
“我从未说过要叫王二娘取代你,你也是我第一个徒弟。这医馆里的人都很关心你,见你许久不吃东西才拜托我劝劝你。她们特地给你买的包子都压坏了。”叶问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着肉包,已然被压成了饼皮和肉馅儿。
“...”马俊明盯着那肉包,又看了看挡在师父面前的傅奕。垂着头,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傅奕将叶问今转过来上下细细打量着,生怕她受伤。
“没...没事儿。医馆的事情罢了。”叶问今将自己皱起来的衣领摆平。
又觉得有些窘迫,自己那样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实在是脸红。
却感到头顶传来一阵轻柔的动作。
“别动,头发乱了。”傅奕的嗓音轻柔而令人安心。
叶问今不敢乱动,只等着他把发簪簪好才问:“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快离开了,给你送饯别礼来。”傅奕答道,拿出一包牛皮捆好的物品颠了颠发出金属的脆响,才将它放在桌上。
叶问今眼睛都亮了,自己准备扩招,因此器械是更为重要的。
人缺了可以招,这样特别的器械缺了,可没那么容易获得。
“谢谢师叔。”此时劳烦你了的客气话,叶问今已然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再说就显得没老套。因此只道了谢谢。
“不去寻你的小徒弟了?”傅奕在她的头顶问道。
“说了不听,屡教不改,气坏我了。”叶问今将器械收好,想起自己的徒弟连嘴都要气歪了。
“没想到叶大夫这般年纪也要受徒弟不听话的苦。”傅奕笑着说道。
“是啊,哪儿像你,有我这样的好师侄,省心吧。”叶问今没好气道。
“省心...极了。”傅奕挑了挑眉。
“你真不去找他?看他那副肝肠寸断的样儿。”他跟着叶问今出了房间。
“他啊,我知道他在哪儿。”叶问今嫣然一笑,回答道。
傅奕饶有兴趣地跟着叶问今往出走。
她走出门没两步便停了,在医馆外头的小花坛便寻到了瑟缩在那儿的马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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