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转着手里的玉瓷杯子, “身怀绝技之人,便不会淹没于人海。就算我不找她,二哥也在找她。自从她上回解决了太傅的病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叫她来给太后献殷勤吗?”
“若她有何闪失,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傅奕手里的青瓷杯已化为齑粉, 一甩手便往他相见却忍着许久不见的人那儿去。
“将军何不信我一回, 若是这女郎落到二哥手里......你我都清楚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冲着傅奕坚定的背影喊道。
叶问今自从将太傅的病治好后, 在宫里也起了名声, 难免出入宫的频率多了些。因此三皇子也理所当然地叫她入宫给母妃、弟弟看病, 而不是如从前那样暗中行动。
“奕公子, 你也在这儿!”
叶问今来这儿之前便觉得有可能见到奕公子,没想到果真如此。自从上回七夕公子遭人暗算负伤后, 似乎他的工作更加忙碌了,回复书信的频率明显降低, 偶尔回复也只是寥寥几句嘱咐她不必挂念。
“问今,你怎么来了?”
他见叶问今服装精致而素雅, 头上只簪了一支白玉簪,虽说与这宫里的华丽比起来可算淡雅, 但对于叶大夫来说, 也算得上是隆重。
“我来给十三皇子还有宣贵妃检查。”她见奕公子微微蹙眉, 略有些焦躁的样子不由得解释起来。
“你们很熟?”
“只是见过一回,三皇子和宣贵妃都是好人,对我很好。对了公子,如今在宫里头还叫你公子是不是不太妥当。”叶问今的心碰碰跳起来, 小声地问道。
若是让奕公子知道自己偷偷打听他的身份这样的事儿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奕公子从不与她提起这事儿, 似乎是故意隐瞒些什么, 倒让叶问今觉得心里不爽。
“嗯?”
“我用你的名字偷偷打听了, 你是临安殿前都指挥使的儿子对不对。我早就知道,怪不得你武功这样好,那日还有那么多人想要害你。”
“......”傅奕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但他想起殿前都指挥使恰好姓陈,家里两个儿子都在当官,若是问今与宫里的关系再密切些,早晚都该知道自己并非殿前都指挥使家的人,难道应当现在就解释自己一直在骗她么。
“大夫果然聪慧,正是!”三皇子来添油加醋,他最乐意见到这样的情景。
“三皇子别来无恙啊。”叶问今招呼道。
“大夫才是同往日一般明艳动人。没想到大夫竟与我们的...殿前都指挥使有所往来。”不顾傅奕利刃般的眼神,三皇子自顾自说着。
叶问今朝他笑笑默认。皇子与殿前都指挥使关系密切也是应当的,而且这二人一起来,应当是互相了解的。
“公子,你的伤还好吗?”叶问今问道。
“已无大碍了。问今,往后若你要进宫来,便知会我一声,好有个照应。”
“好。公子若有何不适,皆可来我医馆,不必客气。眼下我有事在身,若下次见定要好好聊聊。”见公子气色不错,走路时也并无伤势 ,叶问今便放下心来,即便许久不见,也不能拉着人不停地寒暄,说完就进去看十三皇子了。
三皇子摇摇头轻轻拍拍傅奕的肩膀,“将军可想清楚,若你真喜欢这姑娘,就应当让她好好的在外头。将军夫人,总归是个常人承担不起的名号。”
“我的人,我自会护着。就算是你心有歹念,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傅奕将他的手拍开。
如今十三皇子的刀口已经不太能看出来,果然是小孩儿,这愈合能力就是强。脸蛋儿也圆圆润润的,比第一次来时蜡黄的样子可爱许多。
现在十三皇子已经可以丫丫的哼几个字词,短短胖胖的小手抓着叶问今的一节手指力气也是不小的。
宣贵妃每次见到她来,一副恨不得将所有金银珠宝都送给她的模样,要不是这殿不能送,怕是这宫都该改成“问今阁”了。宣贵妃殿里的宫人也喜爱叶问今,常让她讲些宫外的奇人异事。而她们也爱和叶问今讲些宫里的八卦。
“听说,太后、皇上准备寻个日子给将军赐婚呢。”
“将军...?傅将军么?”
“是啊,将军都二十有八了,家中还未有一妻一子。刚好太傅的二女儿柯月明正是成婚的年纪,见过她的都说她是娟好静秀、举止娴雅,与将军还未见上面,便有人传这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将军近日也在宫里吗?”
“应当是的,若是姑娘运气好,在路上说不定还能远远地看上一眼。不过将军素来低调,姑娘还是小心为好。”
看过十三皇子后正要回程的叶问今又被宦官偷偷喊去。
一路上前面带路的太监神神秘秘的,一个问题也不回答,只小声告诉叶问今跟着他走就是了,知道的东西越少越好。
跟着左拐右绕地到了一个花园似的端庄又典雅的院子,比起宣贵妃的住处倒是气派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
叶问今推开门,就见里头排排站着几个如瓷娃娃一般安静的仆人,明知道她进来也没人与她招呼。四周安静得让她怀疑,这儿真的有人住吗?
房里的装饰皆是金碧辉煌,香炉里的气味也渐渐钻入鼻腔,每个角落都放了绿植,还有许多花瓶和字画,一看便是个品味高雅之人。
“喊她进来。”一年迈且优雅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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