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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昨日一夜未眠,一直在想该怎么同颜言解释,她从来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自己好好同她解释一番,她必能放下心结。
秦霄出门前特地吩咐人午膳备锅子,颜小姐要来用膳。
待到了镇国公府,才知道颜言今日跟她兄长出门去了。
这事不解决,秦霄心里始终放不下心,也没回东宫,让人去查了颜言去了哪里。
暗卫带回消息来说,颜小姐正在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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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歆盈与陈二公子顺利见了面,颜承泽便离开了,他年底公务繁忙,能抽出这一上午的空闲已经很好了。
兄长走了,便只剩颜言一人,她找了个亭子坐下,赏着外面的雪景。
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白雪茫茫,这身影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待人走近,颜言才看出这居然是秦霄。
秦霄心头有些别扭,赶在颜言行礼之前让她免了礼,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颜言先开口说:“殿下怎么来这里了。”
秦霄轻咳了一声,缓声说:“孤是来找你的。”
颜言疑惑:“找我?”
秦霄点点头,口中的话在舌尖滚了滚,还是没能说出口,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说:“今日初雪,东宫备了锅子,孤记得你爱吃,特地来寻你。”
颜言受宠若惊,看了看太阳是不是在西边升起来的,然后才发现今日阴天,没有太阳。
试探着问:“殿下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吗?”颜言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殿下若有什么需要我的直说就好,臣女今日还有事,锅子就不去吃了。”
秦霄看着她拒绝的样子,心里沉了沉,心道:“果然,李元说得没错,她就是在生气。”
沉默了片刻,说道:“没什么需要你的,只是今日东宫正好准备了锅子,想起你爱吃便来了。”顿了一下,又问:“颜言,孤以前对你是不是特别不好?”
颜言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简直怀疑秦霄是不是换了个人,这怎么能是他说出来的话,还这么问。
颜言既然已经决定退婚,也不会再矫情什么,为了面子上过的去,只说“没什么不好的,殿下。”
秦霄自然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怕她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又说:“你还有什么事孤陪你一起去做,做完正好跟孤一起回东宫用锅子。”
颜言有些不耐烦,秦霄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吃,她原本打算年后再说退婚事,让娘亲安心过个好年的,秦霄怎么忽然变了性子。
颜言有些不安,还未想到说什么,余光暼到杨歆盈站在不远处,正往这边看,赶紧喊道:“盈盈!”
秦霄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只见杨歆盈犹豫了几许,还是走了过来。
颜言看她面带微笑,眼睛都亮了不少,便知道事情成了。
“太子殿下万安。”
秦霄点了点头,面色有些不虞,话还没说出口,颜言也还没答应去东宫,既然有人来了,便没法再继续说了。
颜言松了口气,心想着退婚之事过了年得早点提上日程,保不准秦霄什么时候再来一出。
她担心的不错,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秦霄经常围在她身边,赶都赶不走,让她好生苦恼。
杨歆盈回来了,颜言便拉着迫不及待的一起走了,赶紧离开着令人窒息的地方。
走出很远杨歆盈才奇怪地问:“太子殿下怎么在这?”
颜言也不理解,难道秦霄真的是特地来找自己吃锅子的?还问他对自己是不是不好,这怎么可能呢,秦霄的性子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懒得去琢磨秦霄的想法,也不去想秦霄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颜言随口编了个理由:“谁知道呢,八成也是来逛园子才碰到了,对了,陈二公子怎么说?”
杨歆盈娇羞地说:“他说了,纳妾是他母亲的意思,他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望国公夫人太过坚持,他问我能不能接受先暂时答应待婚后纳了那位周姑娘,待我们大婚完了再说。他不会纳了她的,若是万不得已之时只给她个名分,必不会碰她。”
“那望国公夫人会同意吗?”
杨歆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小声说:“二公子说了,若是他母亲太过分,我们便分家单独过,该尽的孝道他会尽,只是也不想我受委屈。”
颜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都快收不住,跟来时完全不一样,忍不住担心地说:“话虽如此,可是万一你们婚后他做不到怎么办?”
杨歆盈幸福地说:“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的。”
见状颜言也不能再说什么,便笑着打趣:“这下放心啦。”
“嗯嗯。”杨歆盈笑着点了点头:“他说这事是他母亲的错,改日会亲自登门道歉。”
“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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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言离开后,秦霄又在凉亭站了许久,不禁默默地想:“原来这就是被喜欢的人敷衍的滋味,那颜言以前是怎么面对自己无数次的敷衍和不耐烦的。”
回到东宫,看着满桌子的菜,秦霄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一个人默默地用完了锅子,不住的思索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去亲近颜言。
用完膳,秦霄一头扎进东宫的私库,在里面挑挑拣拣,其他人都一头雾水,只有李元颇为欣慰,心想殿下终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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