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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绝不会是长公主胆敢杜撰的东西,一旦落入他人手中,这是足以斩杀九族的灭顶大罪。
    穆清清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杜撰这种东西,联想到关键人物沈南霜,莫非是有人想害沈将军?
    那为什么这样的东西却又会落在她的手里?
    一想到她曾在毫无所觉之下轻易将这卷书交到不知底细的仆从手里,穆清清顿感头皮发麻,心惊胆战得难以呼吸。
    也不知当日送往公主府时,长公主到底打开卷轴看过没有。如果看过,她又是怎么想的?她会不会觉得居心叵测之人其实是自己?
    穆清清吓得六神无主,只觉随时有人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包抄侯府,然后治她穆家一个谋逆之罪。
    这时响起一记敲门声,惊得穆清清双肩一抖,门外的丫鬟出声道:“小姐,世子夫人派人来找,说是世子爷回府了。”
    “知道了,告诉她我随后就到。”穆清清匆匆卷起书轴,找了个盒子锁进去。
    出来的时候日暮西山,斜阳斜在走廊一隅,穆清清深吸口气,令自己定下心神。
    穆文筠连着几日早出晚归,傍晚有约,原是回来换一身衣服就要走,却被妻子唤住了。
    他与妻子也是依存父母之命而缔结的婚姻,妻子杨氏是叶氏给他挑的,说是书香门第、端庄秀蕙,但性子怯弱无甚主见,穆文筠与她感情不深,平日都是相敬如冰,如非极要要紧,杨氏轻易也不会来找他。
    穆文筠被杨氏留下,不多时穆清清就来了。
    “胡闹,简直胡闹!”
    得知父母之间的龉龃,穆文筠气得来回踱步,怒声斥责杨氏:“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不早点跟我说?!”
    杨氏成婚至今还不曾受过丈夫这般喝斥,灰着脸垂首掩着泪色,穆清清只得让她先出去:“嫂嫂刚嫁进侯府不久,许多事别人也不定会与她说……再说,这种事本也不是可以随便声张的事。”
    穆文筠压了压脾气,懊恼地坐在下来:“我原以为是祖母的意思,没想到竟是父亲……”
    “母亲嫁入侯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什么林氏女亦未嫁进侯府,母亲这是犯了什么错?父亲竟为了个外人耿怀多年,如今还为了外人之女闹离休,这、这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成何体统!”
    这些话她已经听了太多,穆清清没有接话,只是说:“我让凌弟去陪母亲,一方便是希望她能好过些,再者也是让凌弟看好母亲,莫让她再去招惹父亲不快。”
    “父亲那边我去劝过,可未必奏效。所以才想让大哥你来,你的话父亲应该能听得进去。”
    “我知道了,我会去劝劝父亲。”穆清清来时,穆文筠已经从杨氏口中得知这几天二房的不依不饶还有穆云凌的胡闹,心中叹息:“这些天我不在家,得亏你扶着逸娘。她那性子跟闷葫芦似的,有什么事也不知道说一声。”
    穆清清听着他的抱怨:“嫂子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你相处。”
    “她嫁入侯府不过半载,与家里其他人都不熟。虽然偶尔我会过来与她走动,但你也知道我俩性子都闷,我照顾不了她什么,她总归……也是希望能得夫君的照顾。”
    穆文筠欲言又止:“怪我,是我没能好好照顾她。”
    “我能明白大哥的苦处。”穆清清知道穆文筠其实并不喜欢杨氏的,可他虽不曾苛刻责怪,但丈夫的冷淡对杨氏而言已经是一种极刑。
    穆清清从杨氏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倘若没有沈南霜的出现,就算她如期嫁给裴成绎,换来的也只会是像哥哥嫂嫂这般互相折磨的结果。
    不自觉间,穆清清脑海浮现被她锁起来的那卷书。
    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因为想起了从那卷书中看到的关于自己的结果。
    华灯渐上,天色已暗。
    穆清清回到泠然居,下人准备的晚膳已经送来,但她实在没有胃口,索性将门阖起,点灯卧坐窗下,重新掀开那卷书。
    从大哥的轩然居出来以后,穆清清的脑子冷静许多,她打算将整卷书重新翻看一遍。
    第一遍看得惊涛骇浪,满心都是不敢置信,很多细节都被她给忽略了。第二次重新翻开,这次穆清清看得极加仔细,斟字酌句,反复推敲。
    书的开篇是从沈南霜的身世说起,比穆清清从父亲口中得知的更为俱细,也因此祖母与母亲当年的阴谋与私心得以在她面前毫无遮掩地展现。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穆清清终于能够理解父亲为何无法原谅母亲的所作所为,并且不顾一切地想要补偿沈南霜的那份愧疚之心。
    林蓁娘确实是整件事最无辜的受害者,沈南霜若不是侥幸得到沈将军的庇护,也许根本活不到今天。
    穆清清盯着天上的月光出神。
    如果事实真如书中所述,那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应不应该继续劝阻父亲。
    穆清清摇了摇头,迫使自己集中精力往下看。
    行文所书皆以主人公沈南霜为轴心,讲述的多半是发生在沈南霜身边的故事。描写穆清清的部分其实很少,每次提到都是以裴成绎的未婚妻囊概。
    有些事情穆清清也在场,有些事情则是她听说过的,但无论哪一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奇怪的是再往后看,有一部分出现前后文截然不相符的衔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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