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没办法,家属院里住的都是洗衣机厂的职工,多少要看胡厂长的脸色,因此她也不好叫那些亲戚朋友,就让一个远亲去通知了叶蔓,没想到叶蔓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叶蔓笑了笑说:“应该的,嫂子擦擦眼泪,不然一会儿常经理出来要心疼了。”
小芬被打趣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擦干眼泪,止住了哭泣,往里瞅了一眼,担忧地问:“老常没事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就是普通的打架而已,双方的伤不严重,估计就赔医药费然后和解。”叶蔓安慰她。
小芬稍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这个老常,一把岁数了,怎么这么不稳重,还跟人打架。”
几人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很快有了结果。
这种算是邻里间的纠纷,派出所的处理方式跟叶蔓说的大同小异。因为是胡厂长先动的手,所以由他赔一笔医药费给常经理。
挨了打,还要赔钱,胡厂长心里很不痛快,还想说什么,他爱人知道他的性格,赶紧上前拉住他,冲常安全说:“常经理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老胡冲动了点,实在对不住,医药费咱们一定赔。”
常安全摆手:“没事的,嫂子,一点小钱就算了。”
胡厂长爱人作为厂长夫人,在家属院里一点架子都没有,为人随和,见人就笑,人缘很好,常安全对她很客气。
小芬连忙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没事吧,老常……”
“没事,就一点皮外伤,明天就好了。”常安全大剌剌地说道,看到后面跟过来的叶蔓和钟小琴,他很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辛苦厂长和钟秘书跑这一趟。”
叶蔓微笑着说:“人没事就好,嫂子可担心了,没事咱们就回去吧。”
胡厂长爱人也拉着胡厂长:“走吧,老胡。”
但他们没走成,因为一个公安同志出来,宣布了一个让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消息:“胡长顺同志,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他都可以走了,我为什么不能走?”胡厂长不服气地问道。
公安告诉他:“王茂才交代,是你唆使他安排人去老师傅家电的店里找茬的。”
胡厂长气得满脸通红:“胡说八道,他污蔑我。我是说过,让他给老师傅家电的销售制造一点障碍,咱们作为竞争对手,我这么吩咐下属,不过分吧。谁知道这小子会干出违法乱纪的事,公安同志,你一定要查清楚,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是王茂才血口喷人……”
庄记者进门就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赶紧拿起照相机对准胡厂长就是一顿猛拍。
被闪光灯刺了眼,胡厂长脸色大变,赶紧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你干什么?哪里来的记者?”
庄记者不但没搭理他的质疑,反而兴奋地问道:“公安同志,老师傅家电被人恶意找茬的事有了结果吗?”
“你……叶蔓,是不是你搞的鬼?这个记者是不是你请来的?”胡厂长气急败坏地吼道。
叶蔓讥诮地看着他:“胡厂长,没错,是我请来的,我还联系了省台的记者,估计他们一会儿就会过来。我要是你啊,还是进去做笔录吧,不然一会儿被拍到你个大厂长被公安带走,多难看。”
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省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匆匆进门,一进来就认出了胡厂长,马上打开摄像机拍了起来,另外一个记者同志上前采访:“胡厂长,请问……”
“我跟你们进去!”胡厂长不等记者发问,就逃难一般,主动跟着公安同志走了。
公安同志估计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配合的当事人,都愣了好几秒才跟上。
几名记者跟闻到了腥味的鲨鱼一样,赶紧追了上去。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叶蔓几人了。
叶蔓笑了笑说:“走吧,很晚了,回去吧。”
常安全两口子先将她们两名女同志送回了家,然后才回去,临分别时,叶蔓向常安全提议,单位可以提前预支一部分钱给他买房,他们全家搬出洗衣机厂家属院。
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他们以后会抢占奉河市洗衣机厂更多的市场份额,有一部分人难免会怪到常安全头上,为了他们家的安宁和安全也该搬出去。
常安全答应回去考虑考虑。
跟常安全两口子分别后,钟小琴问:“厂长,胡厂长会被抓吗?”
叶蔓想了几秒摇头说:“很难,不过这个事闹大了,肯定对他有不小的影响,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
孙厂长都要睡觉了,结果接到了胡厂长进派出所,还被记者堵的消息。
挂断电话,他郁闷得要死,抱怨道:“这个老胡,就跟他说冷静冷静,他倒好,自己将把柄往对方手上送,脑子在想什么?”
抱怨归抱怨,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两人私底下又有许多往来,也不可能完全不管。
孙厂长琢磨了一会儿,拿电话给萧舒阳打了过去:“你安排个人开车去派出所接胡厂长。”
萧舒阳还在外面喝酒,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吃惊:“胡厂长怎么去派出所了?”
“别提了,他……”孙厂长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这个事不大,打架的事双方已经和解了,至于王茂才指证他是幕后始作俑者,这个事没证据,应该不了了之,做完笔录就会先放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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