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直接等她离职就行了。”庞勇顿了顿问道。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对他们老师傅家电来说是件好事啊,秦副厂长这个人性子拧,想要说服她离开飞雪很难。
叶蔓失笑:“那不知要等多久呢,咱们可等不了。你这几天密切留意着飞雪空调厂的动静,一旦有什么,立马通知我。”
她感觉,机会就在这段时间了。
庞勇答应。
过了两天,他又给叶蔓打了电话:“真被你说中了,那天的事被捅到了上面,现在上面的领导在找言副厂长、秦副厂长以及当天在场的干部和职工谈话。我听说,老厂长都被惊动了,拖着病体主动去找领导谈话,瞧那样子是想保住秦副厂长。”
叶蔓一听这话就暗叫糟糕:“老厂长人脉广,虽然退了,但多少有些情分在,他舍下老脸,想要保住秦副厂长不难。”
虽然那天的事情闹得有点难看,但毕竟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或者很恶劣的影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庞勇有些着急:“那咱们的期盼岂不是落了空?”
叶蔓吐了口气:“那倒不至于,除非秦副厂长甘于被边缘化,当个没实权的空头副厂长,也能眼睁睁地看着飞雪的生产车间、设备、工人一一被蚕食,最后将这个牌子束之高阁,但她肯定做不到的。”
从这几次的事情都可以看得出来,老厂长和秦副厂长对飞雪空调厂的感情很深,他们不可能坐视飞雪被毁,被雪藏。
其实这在很多老一辈企业家中很常见,他们对自己一手建立的品牌感情很深,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所以被卖掉、雪藏,品牌落寞之后,又被很多企业家买了回来,只是市场瞬息万变,能替代的产品很多。这些曾经大众耳熟能详的品牌早不复当年的辉煌,反响平平,大多很快又销声匿迹了,只存在于人们遥远的记忆中。
“这么说,他们以后还有得争了?”庞勇有些难受地说。
叶蔓肯定地道:“这是必然的,金钱、权力的斗争无时无刻不存在。现在是侵吞飞雪空调的生产车间、工人,那下一步呢?飞雪的销售渠道和网络?秦副厂长就是负责这一块的,我该去找她了。”
庞勇很诧异:“你现在就要过来?”
叶蔓说:“差不多了。”
庞勇有些不赞同:“可是,现在老厂长拖着病体保她,就是为了老厂长的知遇之恩,秦副厂长这时候肯定也不会答应跟咱们走的。”
“你说得有道理,所以我准备先去见见飞雪的老厂长。”叶蔓说出了一个让庞勇意外的答案。
他震惊了几秒后说道:“好吧,你买好票通知我,我去火车站接你。”
叶蔓第二天去的靖水市,一大早出发,下火车已经是下午了。
庞勇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又晚点了吧?”
“嗯,还好,就晚了一个小时。”叶蔓点头,这时候的火车晚点是家常便饭,一个小时算是少的。要是遇到过年之类的节假日,那晚半天一天都是可能的。
庞勇点头说:“先去吃饭,然后安顿好,你休息一天,明天我再陪你一块儿去见老厂长吧。”
“好,一会儿你去忙吧,我买点东西,探望病人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叶蔓说了一下安排,又问,“这一两天没什么事发生吧?”
庞勇摇头:“还没有,秦副厂长也回到了厂里,听说只是被批评了一顿,没有其他处分。”
叶蔓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来老厂长是下了血本啊。”
但这种情况必然是不可复制的,现在大家是看在老厂长病重刚退的情面上算了,以后呢?秦副厂长没法压过言副厂长,以后这样的冲突和矛盾肯定不少,老厂长的面子也不会一直好使。
……
吃过饭,休息一晚后,次日,叶蔓和庞勇拎着东西去看望老厂长。
叶蔓并没有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只带了两袋奶粉,一兜苹果,还有一束鲜花,算是探病的标配。据她所了解,老厂长很耿直,送太贵的东西或直接送钱,可能会适得其反,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飞雪空调厂老厂长的病房在靖水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单独的一间病房,面积不大,就七八个平方,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张陪护床,还在病床前摆了一张小桌子放东西,就再无其他了。
他们去的时候,病房里除了老厂长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神情有些憔悴的中年人。
看到叶蔓和庞勇,他立即站了起来:“你们是?”
叶蔓向对方表面了身份:“同志,你好,我是老师傅家电的厂长叶蔓,这位是我们的销售经理庞勇。最近我们准备在靖水市筹备新店,听说老厂长生病了,故而来探望他。”
前段时间来探望他父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宋泰安已经习惯了,他客气地将两人领进屋:“你们里面请,地方小,将就一下,喝茶还是喝开水?”
叶蔓摆手说:“谢谢,不用了,我们都不渴。”
“好,你们请坐。”宋泰安走到病床前,跟宋厂长说了一下叶蔓和庞勇的身份。
宋厂长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然后打量着叶蔓和庞勇:“你们就是老师傅家电的厂长和销售经理啊,真年轻。”
叶蔓笑道:“宋厂长你好,上次采购空调,因为您去外地开会了,咱们都没能碰面。最近我们在这边开店,听说你病了,就过来看望看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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