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故事?不是讲故事吗?”叶蔓不解地反问。
钟意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他们说我讲故事跟背书一样,干瘪瘪的,所以我后来就不给人讲故事了,一律念书。他们都说我念书挺催眠的,你要不要试试?”
叶蔓被他逗笑了,没见过人这么说自己的。她完全不知道,钟意还有这么幽默好笑的一面。
“钟医生,我能问问你都给谁念过故事吗?”
钟意算了一下:“我侄子侄女,还有生病的小孩吧。”
叶蔓说:“我可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催眠就能入睡。”
钟意极力推销:“你试试嘛,真的特别容易入睡,他们听我念书就没一个能撑住十分钟不睡觉的。”
最后一句话勾起了叶蔓的好奇心:“真的,那我试试吧。”
要知道,失眠可是不少现代人都有的困扰,也没什么良好的治疗办法。她有时候压力过大,比较焦虑的时候也会失眠,若是能从钟意这里找到好办法,也不愁以后会失眠了。
见叶蔓感兴趣,钟意立马起身说:“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回来。
这本书如此厚,一看就不像是故事书,叶蔓问道:“钟医生,你这是什么书?”
钟意将封面亮给她看,上面印刷着外科学几个大字,书的表皮有些皱,应该翻阅过很多次了。
叶蔓总算明白为什么听钟意念故事会有催眠的效果了,这种枯燥乏味的医学理论书,别说小孩子了,连她这个大人听了都忍不住犯困,她不想睡的,但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忍不住打架,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钟意念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叶蔓的声音,低头一看,人已经沉沉睡去了。
也好,她今天受了惊,又受了伤,多睡觉能帮助身体修复。
钟意将书放在桌子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叶蔓,没了在叶蔓面前时的轻松。
过了不知道多久,病房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钟意怕惊醒叶蔓,立即过去,拉开了病房的门。
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钟意压低声音问道:“有事?”
萧舒阳探头往病房里瞄了,嘴里嚷嚷着:“叶蔓是不是住这间病房?”
钟意拧眉,据他所知,叶蔓并没有亲友在奉河,至于她店里的人,他也基本都见过,而且这个人直接称呼叶蔓的名字,说明他并不是叶蔓的下属。
“请问你们是谁?”钟意直白地问道。
萧舒阳看了一眼他身上没来得及换的白大褂:“关你个医生什么事?我们是来探望叶蔓的,她是住这个病房吧?”
孙厂长连忙拽了一下萧舒阳,说:“医生,我是奉河市电视机厂的厂长,敝人姓孙,听说叶总出了事,过来探望探望她。”
他指了指萧舒阳手里拎着的高档营养品,表明他们真是来看望客人的。
钟小琴打电话给他,他就知道不好,赶紧联系了萧舒阳,知道叶蔓没准时赴约,打电话也没人接,这才急了,连忙跟萧舒阳去老师傅店里找叶蔓,才从店里职工口中得知,叶蔓出了事被送到了医院。两人一边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又一边往医院赶,知道叶蔓出事的前因后果厚,孙厂长格外愧疚,要不是他为了撮合萧舒阳跟叶蔓,今天这事就可能不会发生。
萧舒阳自然也是很愧疚的,他恨死叶宝华了。叶蔓本来就不接受他,被叶宝华这么一搅局,她以后对他的印象恐怕更糟糕了。
钟意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微微点头说:“叶蔓刚睡着,你们要么去外面坐一会儿,等她醒了再说,要么先回去,我会转告她。”
钟意只以为他们是合作伙伴,因此并未阻挠。
可萧舒阳不干,他皱眉说:“你一个医生管病人的私事干什么?让开。”
钟意站在门口不动:“我是叶蔓的主治医生,她的身体现在需要休息。你们来探病是为了做做样子,拉关系,满足你们的心理需求,还是真心实意来看望病人的?我想,真替病人着想,应该不会明知病人好不容易睡着,还打扰对方休息吧?”
这话堵得萧舒阳脸色发青。
孙厂长将他拉到一边,含笑说:“这位医生同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儿,等叶总醒了,麻烦你帮忙转告一下,多谢。”
钟意点头:“可以。”
孙厂长又说:“医生,能问问叶总伤得怎么样吗?”
看他是真有点担心叶蔓,钟意多说了两句:“她受了些轻伤,需要留院治疗观察数日,没有大碍,你们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孙厂长拍中胸口说,“我这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医生,等叶总醒了,麻烦你叫我们一声,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钟意点头:“好的。”
说完,他退回病房,并关上了门。
萧舒阳气得嘴巴都歪了,向孙厂长抱怨道:“姐夫,叶蔓在睡觉,他一个医生,凭什么守在病房,还不让咱们进去,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孙厂长也觉得钟意这举动有些奇怪,但现在是他们理亏,对不起叶蔓,这时候要是在她病房外跟人闹起来,更是没理。他劝萧舒阳:“算了,这件事是咱们对不起叶总,无意中被她弟弟利用,害她受了这么大的罪,咱们在外面等等也是应该的,就当是给叶总赔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