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记者气愤地说:“不过一个大学生而已,叶总手底下多少大学生,他可真看得起他自己。”
叶蔓平和地说:“当时我只是一个临时工,单位效益又不好,他见异思迁,想过更好的生活,我能理解,和平分手,好聚好散就是,委实犯不着这样。如果我当初乖乖听家里人的话,嫁给谷建城,可能今天大家看到的我也是一堆白骨了。”
这个猜测太惊悚了,但谷建城能把给他生儿育女的原配都给杀了,再杀一个老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记者们感觉今天这趟采访真是不虚此行,还要继续问问题,忽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了,紧接着,一个穿花袄子的女人冲了进来,也不管这么多人在场,直奔病床边,抓住叶蔓的手就哭:“三妮,三妮,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他肯定是被谷建城给威胁的。他从小到大那么胆小,怎么会做出绑架的事?”
“你放开,叶总受了伤,你不要拽她。”钟小琴像只老母鸡一样,跑过去,一把拉开毛巧云的手,然后挡在她和叶蔓中间,凶巴巴地说,“你眼里就只有你那个儿子是吧,叶总被你的好儿子绑架,差点丢了小命,你进了病房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对受伤的叶总动手动脚,你还配当母亲吗?”
记者看到这一幕,赶紧拿相机对准他们拍个不停。
毛巧云被钟小琴吼得有些心虚,弱弱地说:“她,她不没事吗?”
叶国明也走了进来,假惺惺地说:“是啊,三妮身体一向很好,肯定没事。”
记者们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一大块包的叶蔓,简直对叶国明两口子的睁眼说瞎话叹为观止,太奇葩了,女儿惨遭绑架,都住院了,他们还说没事,难怪叶总跟家里人不亲呢。
叶蔓没理会他们前面的话,直白地问道:“你们有事吗?如果没要紧的事,先出去好吗?我这里还有重要的客人。”
毛巧云怎么肯走,他们两口子在奉河人生地不熟的,儿子又被抓了,除了求助这个女儿,还能找谁?
吸了吸鼻子,毛巧云说:“三妮啊,我知道,宝华他这次犯了糊涂,不应该。你赶紧找人将他放出来吧,他以后不敢了。”
叶蔓被她的无知给气笑了:“你找我也没用,他犯的是刑事罪,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将他放出来,你们还是回去等法院的通知吧。”
“这,这一家人怎么叫犯罪呢?他就跟你闹着玩的。”毛巧云赶紧说道。
叶国明也跟着说:“是啊,你们是亲姐弟,自己人,他只是想找你借点钱花而已,没有害你的心思。三妮,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病房里的几个记者简直是叹为观止,难怪能养出一个对亲姐姐下手的畜生呢,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叶蔓自然不答应:“我说过了,我没这个本事,你们要看儿子赶紧去看,我这里还有事。”
毛巧云的眼泪像水龙头说来就来:“怎么会呢?你可是大老板,你都能给宝华安排到县政府的工作,你肯定有办法的,三妮,你就帮帮宝华吧,你可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叶家可就绝后了。”
叶国明上次操作过一回,他知道,如果受害人写了谅解书,法院是可以从轻判刑的。于是,他对叶蔓说:“三妮,那你给你弟弟写个谅解书,到时候在法庭上给你弟弟求求情,他还小,不懂事,被谷建城给带坏了。”
叶蔓冷淡地提醒他:“叶宝华就比我小两岁,已经成年六年了,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这个谅解书我是不会写的,你们以后不要来了,等你们丧失劳动力之后,每个月该付多少养老的费用,我会根据当地的规定执行,就这样吧。”
“你怎么能不写?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这么心狠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狠毒,一点都不顾念家里的东西。”毛巧云见怎么哀求都没用,开始撒起了泼。
她直接上前,抓住一个女记者的手,大声控诉:“记者同志,你们都看到了。叶三妮有多绝情,她一个大老板,挣了这么多钱,从不给家里人花,连过年都不肯回来看咱们!要不是这样,我的宝华会被谷建城拐骗,绑架她吗?她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活该!”
女记者都听不下去了:“婶子,你儿子也是个大男人了,有手有脚,却指望姐姐养活,没拿到钱就伙同外人绑架自己的亲姐姐,这……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你怎么说的?哦,我知道了,她叶三妮有钱了,你们都向着她,不帮我们,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势利眼,谁有钱就向着谁……”
记者们全黑了脸,本来有个别心里还觉得叶蔓这么有钱,却一点都不接济家里,招来这场祸害她自己也有责任的,但现在看到毛巧云直接往他们所有人身上泼了这么大盆脏水,立场顿时变了。
叶国明看到记者们齐刷刷地变脸就知道不好了,赶紧将毛巧云拉了回来,低斥:“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害死你儿子是吧?”
毛巧云哭哭啼啼地说:“是他们不肯帮忙的,他们都是跟三妮一伙的。”
叶国明气不打一处,赶紧把她拉到身后,对一群记者陪笑道:“对不起啊,这老婆子挂念儿子,乱说话,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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