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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父子俩走着走着,发现陶宝又没跟上,回头一看,就见她皱着眉看着巷子里的惨象,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被惊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不过这一看,才发现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金色旗袍,老爹拐了儿子一下,儿子会意,把背包取下来,脱下自己身上的夹袄,穿着白色单衣朝陶宝走来。
    “天冷,看你穿得单薄,先穿我的凑合凑合吧。”说罢,把衣服递过去,见陶宝没反应,看了一眼那些尸体,别开脸不再看。
    “女娃子,穿着吧,别看了,咱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不然被这些天杀的小日本逮到,这地上恐怕又多几具尸体了。”老人喊道。
    年轻的直接把衣服塞给陶宝,转身回去背好背包,父子俩转头看她。
    陶宝穿上还带着体温的夹袄,重重吐了口气,裹紧衣服,朝两人走来。
    老人说,不远处有一座西方教堂,里头的教父是美国人,这些日本兵不敢惹美国人,到那里去会安全一些。
    陶宝跟着他们两一路走,所经之处,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般,饶是她心智坚定,也忍不住深出一股浓浓的愤恨来。
    没有亲眼见过,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大屠杀的场景,而她,亲眼见到了,虽然知道只是在一个平行时空里,但她还是忍不住被带入情绪。
    毕竟,这不是游戏,无论是追他们的日本兵,还是前头的父子两,还是地上的一具具尸体,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是虚拟数据,而是真实存在的,她又怎么看得下去!
    南京城的天空被黑烟覆盖,看不见月光,此时,路上的车鸣枪响声少了许多,想来,时间应该很晚了。
    三人摸到教堂附近,远远看着,居然在外头发现有日本兵把手着,这可当真是奇了怪了。
    “爹,有日本兵守着,咱们咋进去啊?”年轻的皱了皱眉,紧了紧背包带子,一边搓着手一边轻轻跺脚。
    这十二月的天,可不暖和。
    见他这样,陶宝低声问道:“要不,你把衣服拿回去吧,我不冷。”
    这是陶宝这么久来第一句话,冷不丁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年轻男子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满眼担忧看着自己的陶宝,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见鬼了呢,对了,大妹子,你叫啥啊?”
    “我叫陶宝。”陶宝准备把衣服脱下来给他递过去,他见了,赶忙摇头说不用,那老的也喊她不客气,他这儿子冻不死。
    见他们如此,陶宝也不好再说什么,正想问这两人的怎么称呼,就听见老的低声道:
    “快点快点,跟上我,那墙角下的两个人睡着了。”
    说着,下意识伸手来拉陶宝这个总掉队的,却捞了个空。
    “大叔,我自己可以的。”陶宝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前头,眼看着她三两下速度极快的跑到墙角下,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父子俩吃惊的张了张嘴,紧接着跑了过来。
    日本兵就在身旁半米处,三人动作都轻得佷,一个比一个还要利落,翻进围墙里,到了教堂地界。
    教堂在前方,现在陶宝三人站的地方是教堂前面的空地,地上铺着一张红十字大布,三人面面相觑,暂时抛开对对方身手的疑惑,默契的开始跑。
    一口气冲到教堂大门口,大门紧闭。
    年轻的弯手在背包侧面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卷铁丝,拿出一节,在门上面鼓捣两下,“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陶宝朝他竖了下大拇指,当先推开门走了进去,身后两人紧接着走进来,动作轻到寻常人根本听不见,陶宝怀疑,这对父子搞不好是专业盗窃人士。
    三人走进来,掩上门,抬眼便见到一尊耶稣像,面前是一间大祈祷室,三人正准备找个地方躲着,便听见隐隐约约有歌声传来。
    我有一段情,唱给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啊,让我来,唱一首秦淮景呀,细细呀,道道来,唱给诸公听。
    秦淮缓缓流啊,盘古到如今。
    江南锦绣,金陵风雅情。
    瞻园里,堂阔宇深。
    白鹭洲,水涟涟,世外桃源。
    伴随着歌声的腔调,还有琵琶声传来,陶宝三人坐在教堂的椅子上,居然听完了这一首曲子。
    “爹,你觉得唱得咋样?”
    “挺好的,原先还想带你去秦淮河边见见世面呢,谁能想到小日本突然就打来了,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现在这情况,还不晓得咋样回家咧。”老人叹道。
    父子俩感叹着,陶宝神识却已经探到歌声传来的地方,在地下,好像是教堂的地窖,里头有一堆女人,还有一堆面孔青涩的女学生打扮的小女孩。
    她们此时又笑又哭的,说的话乱七八糟,什么谢谢姐姐、我会好好保存这个东西的、妹妹们别怕,姐姐们保管治得那些日本兵服服帖帖的,你们不要多想云云。
    正看着,教堂楼梯上多了个人,十四五岁,男孩子,带着黑色瓜帽,手里抱着一大堆黑色皮鞋,看着突然出现在教堂里的陶宝三人,吓傻了。
    半晌,才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说着,有些激动起来,二楼楼梯口也出现一个男人,西方人面孔,穿着神父的衣服,男孩见到他下来,赶忙道:
    “约翰神父,他们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我锁了门的,门外还有日本兵把守,他们到底怎么进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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