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某女一点都不累,只是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罢了。
她懒得说,所以还是做给他看吧!
夜已深,宴无尘吹灭蜡烛,上床休息。只是眼睛一直睁着,凝望头顶天花板迟迟不能入眠。
今日的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凌霄阁那边绝对不会按兵不动。
明日辰时,只希望她能撑过去……
清晨,天空还未全亮时,阎贝便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收拾好武器,带上解药,同阿柒交代一声,便离开了王府。
前两日的艳阳天在今日结束,清晨的雾气很大,天色昏沉,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下来,却并未淋湿阎贝一片衣角。
还是按照昨天的套路,先找个无人的地方换回那身张扬的行头,这才往城东走去。
长剑别在腰间,手腕上缠着颜色纯正的五彩线,随着衣袖的挥动,点点银芒时隐时现。
可当你仔细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它又隐了进去。
雨渐渐大了,红影退至屋檐下,一步一步,缓缓朝目的地进发。
不过,许是下了雨,本该热热闹闹的城东大街上冷清得有些过分。
熟悉的面摊子还在,只是没了源源冒出的热气,里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看来,今日老板不开张了。
阎贝径直走入棚子里,刚进去,本还只算是小雨的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落了下来,重重砸在青石板地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未免裙摆被溅湿,阎贝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雨水冲刷昨日留下的血渍。
很快,地面就红了,一股森冷气息突然袭来,阎贝定睛往前一看,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色劲装的人提着长剑从屋檐下走了出来。
长剑指地,从地面雨水身上一点点划过,森然杀气锐不可当,将水流从中间强硬破开。
踏水而来的脚步如同鼓点,一声一声,重重击在心上,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又一个人冒了出来,同先前这人一模一样的打扮,随后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汇集成一股,将小小的面摊围了起来。
棚子边缘的雨水“啪嗒啪嗒”落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森然的杀气太过浓烈,空中的雨隐隐有凝结的趋势。
阎贝看着眼前这一百多名杀手,秀眉微挑,轻笑问道:“都来同我领取迷心蛊解药的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阎贝尴尬的僵了一下,继而耸耸肩,戏谑道:“你们阁主还真是看得起我啊,这是将整个京城的杀手都派过来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只有越来越大的雨势在附和。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细微的响动从他们之中传来,阎贝眼神一暗,垂在袖中的手默默放到了腰间长剑上。
就是这样一个举动,仿佛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刷刷刷”上百把长剑全部抬了起来,杀伐之气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最前头的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般迅速冲了过来,长剑一挥,从天落下的雨滴都要避其锋芒,歪歪斜斜的从剑旁擦过,却还是没能避免被一刀两段的下场。
凌厉的剑气迎面扫来,阎贝瞳孔猛的一缩,随即拔出长剑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十分刺耳。
一次试探,双方皆是一惊。
好强的内力!
阎贝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试探着开口道:“这莫非就是天字辈排行榜上的金牌杀手?”
可惜,对方并没有搭理她,而是抬手一挥,带领余下部众一齐杀了过来。
“咔嚓”一下,白练闪电从天而降,映出一双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眸,看得阎贝心中一紧。
看来今天来的都不简单呐!
挥剑迎敌,一以挑十,却没想到对方手里有神兵,跟随阎娘子那么多年的长剑应声碎裂,“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断了!
远处,城楼上。
阿柒看着陷入包围圈里手无寸铁的红衣女子,焦急的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身侧之人,焦急问道:
“王爷,咱们要出手吗?”
雨势越来越大,宴无尘撑着伞的手紧了紧,看着远去那越来越模糊的红影,脸沉入墨。
“王爷!”眼见主子还不发话,阿柒忍不住焦急催促。
可他又不敢催得太过,毕竟,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自找的,没理由要他们主子给她收拾烂摊子。
宴无尘紧紧握着伞柄,低声道:“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似乎只有这样想,他才能掩盖住心里那股突然涌现的冲动。
宴无尘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虽然他从来都以温柔的面孔面对世人,但只有他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心其实又冷又硬。
看,他现在带来这么多人,并不是因为担心她应付不了,只是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阿柒叹了一口气,默默安耐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的冲动,往后退了一步,等待时机。
雨中,阎贝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剑柄,果断将其抛出,扬手一挥,银芒乍现。
二十根银针从她指尖飞射而出,看似不起眼的银针,在她手中却化作杀人利器。
彩色的丝线形成一张密实大网,一挥一动间,便带走一条鲜活的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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