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奶奶的性格,张月不得不提前给阎贝打好预防针,不然她根本不敢带她过去。
阎贝点头表示明白,小丫头这才领着她过去,步伐都放轻了,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等二人走到门口时,张老太太这才发现两人。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惊讶的看着抱着一大盆衣服的阎贝。
第一眼,她注意到的不是阎贝身上那身帅气的军绿色仿军装,而是她那双充满神秘的眼睛。
黑黝黝、亮得惊人,叫人不敢直视。
“月月,这位是……”她疑惑的看向张月,语气不似询问,更像是在命令。
张月早已经习惯奶奶这种语气,赶忙答道:“奶奶,这位就是卫姐姐,就是她借钱给爸爸,我们才有钱带您去医院治病。”
她这么说,奶奶应该就会态度好一些了吧?
然而,事实上张老太太并没有因此就对阎贝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
她只是放下针线佝偻着站起身来,将阎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眯着那双闪烁着金光的眼睛,问她:
“小丫头,你借钱时知不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
阎贝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很清楚,因为刘凤英是我邻居。”
“你是刘凤英邻居?”张老太太拔高了音调,表情顿时就变了,试探问道:“你也是军属?”
“是的。”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看老太太这突然变得不善的眼神,阎贝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该回答得这么直白。
看这样子,张震并没有同老太太说过她的身份。
斜眼看向一旁的张月,小丫头一脸懊恼的望着她,小声提醒道:“因为爷爷的原因,奶奶她不太喜欢……”
不喜欢什么张月没能说下去,因为张老太太尖锐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直接掐断了张月的声音。
“大人的事情不要你一个小孩子多嘴!”老太太不善的看着她,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零食袋,冷眼喝道:
“把你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做好!自己的衣服让一个外人拿着像什么话!”
被这么一呵斥,张月立马变得畏畏缩缩起来,慌忙伸手来拿阎贝手里的洗衣盆,望着她的目光中全是抱歉。
她没想到奶奶会一点都不顾及借钱之恩,让姐姐遭受这样的待遇,她很难过。
小丫头眼眶有些红,阎贝看得眉头一皱,直接躲开她的手,端着洗衣盆从张老太太身旁走了过去。
“放哪儿?”她大跨步走进大门,头也没回的问道。
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张月先是一怔,而后慌忙追上来,指着院子里的三角架提醒道:“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嗯。”她点了点头,接着道:“有衣架吗?”
“啊?”小丫头又是一楞,这才连连点头,“哦哦哦!有的,在房间里,我去拿!”
说完就风也似的跑进屋里,抱了一大把木质衣架出来。
张老太太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完全把自己当成自己主场的阎贝,嘴角抽了又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的年轻人脸皮子都这样厚了?
好赖话她听不出来吗!
抱歉,阎贝表示,自己耳聋,就是听不出。
“老太太,第一次来你家里做客,我也没钱带什么东西来,就只买了点零食给月月吃,您不会介意的吧?”
她一边麻利的晾晒衣服,一边笑眯眯问道,熟络得很。
对付这种老顽固,就要以毒攻毒才能制得住她。
见老太太没吭声,阎贝又继续笑道:“现在已经太晚了,没车回县城,我今晚可能要打扰您了,还请不要介意。”
“当然了,月月总说您好客热情,又大度,应该是不介意的对吧?”
谁说她不介意了!
赵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瞪着张月,要不是这贱丫头把人领进屋,什么事都不会有。
这些害了她全家的人,她看着都来气,还想住她家?
做梦!
“小丫头,我们家寒酸得很,没那么多地方给你住,你自己去街上找个招待所吧。”到底还没有阎贝那么不要脸,张老太太说得就比较委婉。
可惜,阎贝两手一摊,无奈道:“钱都借给张震了,我现在只有明天回程的车票钱。”
所以,没办法住招待所了,真是遗憾呢。
“你是来要钱的?”张老太太惊讶问道,以为自己真相了。
然而,事实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阎贝一把揽住懵逼的月月,笑道:“我是来看月月的,老太太,家里有什么菜啊?晚上我露一手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张老太太:“……”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
面对阎贝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就连性格古怪的张老太太也无法招架,没办法,自己这把老骨头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赢,除了看着还能咋办?
张月见奶奶居然被阎贝给治住了,惊讶得不得了,本就对阎贝崇拜不已的她现在更是觉得卫姐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恨不得将她供起来才好。
不然无法表达她这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的敬佩之情!
“小丫头,鬼精鬼精的。”阎贝好笑的刮了刮小丫头的小鼻子,揽着她笑问道:“带我去厨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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