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招聘贴出去,的确没有人来问。
可不知道谁将姜侯爷赏雪烹茶的事情说了出去,现在不止那些官吏们知道了这个新开的铺子,连外面都在疯传恋家家具店的家具特别好用,能用上恋家老板亲手打造的家具,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沈惊春听完小寒说的话,满头黑线。
她这个家具店的确是定价很贵,那是因为她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茶山那边,还有来年准备种水稻和小麦的事情上,但做家具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在做的事情,她本人也很喜欢干这一行,但又不想累死累活才得那么一点点钱,所以才给自己的家具店定位中高端定制家具。
但外面传的那些什么能用上恋家老板亲手打造的家具,就是身份象征的话可不是她说出去的,这话粗听没什么,可细听那是很得罪人的,京城遍地都是官,人那么多就算有心在这做家具她也做不过来,难道别人都是身份低微的人?
她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这么传,这事一准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沈惊春第一时间就怀疑这事情肯定是徐长宁干的。
“他们应该快要来了。”小寒看了看天色道。
店里烧着个小碳炉,上面放着水壶烧着水,小满已经十分激灵的到后面院子里将沈惊春房里的炕给烧了起来,冬至现在也还没回来,她也就没着急回后面,就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店里等着。
天色渐渐昏暗,灰蒙蒙的天空下又开始飘起了小雪,来应聘的几个木匠几乎是顶着风雪前后脚进了店,小寒等人这几天也是应付惯了的,人一进来,就拿了杯子给几人倒了水,虽未放茶叶,但热气腾腾的热水捧在手中,在这大雪天里倒是令人十分舒适。
柜台这边没有点灯光线很暗,沈惊春就靠在椅子上看着那几人围着小碳炉坐了下来。
她不说话小寒等人也没提,几人一时间竟没发现柜台后面还坐了人,等到两杯热水下肚,手脚都暖和了,几人就起身准备走。
小寒忙道:“几位且慢,我们掌柜的回来了。”
几个来应聘的人一惊,捏着茶杯就站了起来。
沈惊春将一众人的反应通通看在眼里:“诸位请坐,外面风雪有些大,我瞧诸位顶着风雪而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想让诸位暖暖身子再说。”
几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向眼前这名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姑娘。
恋家的老板是个女人这他们知道的,但却不知道这个老板还是如此的年轻。
先前来店里的时候,木匠们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打量已经摆在店里的家具,虽然不花哨,但做工的确简洁大方又精美,很难想象这样的家具是出自如此年轻的一个小姑娘之手。
几人又重新坐了下来。
旁边小满已经十分有眼色的将沈惊春的椅子拖了过来:“我姓沈是这家店的老板,诸位怎么称呼?”
沈惊春的态度显得很温和,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几名木匠在她这种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下开始自我介绍。
沈惊春上辈子大学刚毕业就末世了,只经历过一次面试,对于面试的的流程也并不怎么熟悉,便干脆按照记忆中的流程问了一些问题。
比如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离开了上一个工作的地方?为什么会选择来恋家?觉得自己最大的竞争优势是什么?假如被录取,最希望在恋家家具店得到什么?
几个木匠哪见过这阵仗,头一个问题就将他们问住了,沉默了好一会才有人磕磕巴巴的道,因为上一个铺子开不下去了,来恋家的原因是因为听着这边给的工钱高,最大的优势是有六年的学徒经验,最希望在恋家得到的就是丰厚的工钱。
所有人的答案都平平无奇没甚出彩的地方,唯有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与众不同,离开上个地方是因为师父得疾病忽然没了,大师兄霸占了师父的家业和独女,顺便将在那学徒的其他师兄弟给赶了出来,来恋家的原因是想学好手艺报仇,最大的优势就是忠心,只要能挤垮已经被大师兄改名换姓的店他这辈子卖给恋家都行,最希望在恋家得到的就是学好手艺挤垮大师兄的店。
沈惊春是真没想到这京城这样的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招聘都能碰到有这样曲折经历的小木匠。
“诸位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沈惊春温和的说道:“我也跟诸位说一说我们店里的待遇问题。”
“首先我们店里目前只收学徒和大师傅,不论你之前已经当过几年学徒,只要不能独立做家具,在我这里就都按学徒算,学徒每个月两百文的工钱,四季衣裳和吃住全包,已经出师可以独立打造家具的底薪二两银子,包一顿午饭,其他的店里不管,做家具有抽成,一单家具独立完成抽半成,当然以后店里接到家具会指派给哪个人或者哪几个人做,都是由我说了算的。”
“其次,不论是学徒还是大师傅,只要来咱们店里上工,都要统一签订一个契书,五年之内除了不可抗力的原因之外,不能离开我们恋家,比如要离开京城这边去别的地方,病重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如果因为其他的原因想要离开,将会面临巨额的违约金,哦,解释一下违约金的意思,就是没有按照契书的章程办事要赔付给我的钱。”
几个木匠听的一脸咂舌,那立志要找大师兄复仇的青年道:“如果因为店里的排挤而干不下去呢?这种情况,也要付所谓的违约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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