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呀,这是白酒!”
白酒也能对瓶吹?觉得自己的胃是铁打的吗?
曹盼军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傅长缨你要是不想要我走,其实我也可以不走的。”
“你留下来继续祸害老乡吗?”酒气熏天让长缨忍不住皱眉头,“行了曹盼军,你赶紧走,让部队好好教育你。”
傅哥当兵之后再没回过家,长缨上次接触的军人应该是向武。
向武当兵之前什么样她不知道,但愿部队能让曹盼军变得像向武同志那样靠谱些。
曹盼军得了这么一句呵呵一笑,拎起酒瓶子仰头就喝,等到他喝完这瓶高粱酒,才发现傅长缨已经走了。
不能喝酒的高建设过了来,“老曹你少喝点。”
女的变成了男的,曹盼军冷笑了声,“傅长缨,你丫的没有心。”
没心?
高建设觉得傅长缨可体贴了,生怕曹盼军喝多了睡外面被蚊虫咬死,特意让他过来接人。
没心吗?
他觉得有心得很呢。
……
曹盼军走了,把自己的一些财产做了分割。
“老曹说你见天的四处跑,自行车留给你,这样方便你工作。还有这一罐大白兔奶糖,他大男人的怎么性格阴晴不定的?之前巴巴的让家里人弄来,结果好不容易弄来了,又不吃了。”
这些都是留给长缨的,高建设负责转交。
长缨看着那罐大白兔奶糖,她笑了下,“分给大家吃吧,我最近牙疼上火,不能吃甜的。对了,曹盼军去哪个军区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高建设连忙报部队番号,“你要给他写信?他得过些天才到吧。”
长缨摇头,“记下了,对了老高,你最近辛苦点,跟春燕多学着点,回头公社里的孩子们,可就靠你跟红梅了。”
高建设苦笑不已,“你都不知道,郭春燕同志被你推荐后,公社里的知青们可积极了,一个个的都毛遂自荐要当老师,你别说这一招还真好使。”
“什么好使?”
“傅长缨,小傅支书你别跟我说你这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一来成全了郭春燕,二则通过这事调动知青们的积极性。
难道不是这样吗?
长缨摇头,“没有,你想多了,不过歪打正着倒也好。”
她嘀咕了句推着自行车回了去,留下高建设在那里挠头,“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十分确定那就是傅长缨的一石二鸟之计,怎么可能不是呢。
肯定是!
……
傅长城又收到了自家妹子的信。
借钱的信。
长缨也只能逮着这个亲哥薅钱了。
“咱妹咋这么缺钱?”
傅长城把信一收,“能不缺吗?她是搞事业的人。”
不过这次缺钱是有其他原因。
信里头说了,同村的一个知青人离开了,留下了辆自行车没带走,她打算折成钱给人家。
其实这事傅长城还真知道,他妈前些天电话里跟他好一阵埋怨,“她能去上大学,这时候发扬什么风格?她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跟你爸放在眼里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我们说一声。当初闹死闹活不下乡的是她,现在好不容易能离开了她又不走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一孽障。”
收到信前,傅长城就知道,他家妹子要扎根乡村,把公社里的名额让给了老同学小郭。
而隔壁水利局大院的那个曹家小子被他爹运作了一番,去当兵了。
那是曹家的宝贝疙瘩,自行车肯定是曹盼军留下的呗。
是该给人钱,虽说曹盼军可能并不在乎这百十来块钱,但他不在乎是他的事情,长缨的确应该给钱。
欠他这个当哥哥的钱无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
但欠外人算什么回事。
傅长城把自己之前那笔存了定期的存单提前取了出来,还了战友们的钱后还剩下不到三百块。
他想了想,又去找战友借。
“我说傅长城,你什么毛病,刚还了钱我还没暖热呢。”
“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咱妹遇到麻烦了,你不来搭把手吗?”
战友气得直哼哼,“你妹,谁敢跟你咱妹,娄越你评评理,平日里我妹我妹,到了借钱的时候就咱妹了,你说傅长城要不要脸。”
找娄越评什么理,他俩死对头。
傅长城嘀咕了句,“我要钱不要脸。”
娄越问了具体情况,其他战士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还差多少?”
傅长城稍有些迟疑,“我想给她凑个五百块,自行车二百块钱差不多能买下,不过还得差不多四十张工业券,我想还他三百块应该差不多吧。”
剩下两百块是支援傅长缨生活的。
她是村支书,当了干部却没有工资,没有工分也分不了几个钱,可不得他这个当哥哥的支援下?
不过傅长城换了个说辞,“长缨过些天要生日,我想多给她点钱让她自己买礼物。”
“还用买礼物?把你织的毛衣给咱妹子寄过去不就行了?”
傅长城瞪了一眼,“去你的。”
跟战友骂咧咧了一通,等他回过头来,哪还有娄越的影子?
也是,指望这死对头借自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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