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出去的傅畅嘴上不饶人,“傅长缨你不用猖狂, 等回头我让爸妈教训你。”
其他知青捂着嘴都被她咬了手,也是没处说理去。
长缨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继续回答之前那个知青提出的问题,“因地制宜的发展是我们首要考虑的事情,就是老话说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什么优势, 怎么把把这优势发挥出来,怎么利用这优势,如果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那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
那男知青倒是举一反三, “我们需要多思考,现在的我们就是思考的太少了。”
“谋定而后动, 做事之前多想想总归是没错的。”
那男知青笑了起来,“谢谢, 我知道了。”
长缨莞尔,继续回答下一个问题。
似乎完全没有傅畅认亲那小插曲。
她不需要做什么,因为傅畅够作, 不用她开口就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夜校的见面会持续到中午, 临近结束的时候程主任总结陈词,“沂县的发展得到这么多关注是我们没想到的, 不过长途跋涉来沂县参观也太辛苦了些。不如这样好了,往后大家有什么问题, 可以给我们小傅主任写信, 回头我督促她专门抽出时间来给大家回信,这样也省得大家这么辛苦。”
人家领导这么说, 外地来的知青倒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这么过来是挺耽误事的,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学到多少东西,而学习到的内容能否学以致用也是个未知数。
耽误时间且不说,他们没挣到工分又那什么过活呢。
“那您能保证傅长缨给我们回信吗?”
“当然,这样,我办公室的电话留下,要是不给你们回信你就打电话骂我好了。”
那知青嘟囔了句,“打电话骂你还得花钱呢。”
不过语气倒是没之前那般不确定了。
送走了一部分外地知青,另外三分之一还想要再去参观下,眼见为实好回去搞建设。
这让长缨没办法拒绝,“那我安排下。”
去借了车把人送到洪山公社那边去参观,长缨则是还要处理另一桩事。
傅畅还没回去呢。
年轻的女孩这会儿打死不回去,要等父母过来教训傅长缨。
长缨来到招待所时,傅畅正倒在床上盖着被子不说话。
这天气盖着被子,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来。
“小傅主任,你真的是傅畅的姐姐吗?”
长缨笑了笑,“不像吗?”
年轻的女知青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歧义,“就……”很奇怪。
不过这话不能说,末了她又翻出来一句,“您真厉害。”
“有很多知青都很厉害呀,我看到有知青去挖煤挣钱帮村子里置办收割机,还有的自学成才研究那些工具来帮忙夏收秋收,大家都很厉害的。”
女知青像是听故事似的,“回头你能去我们那边吗?这样也能带我们发展。”
床上的被子动了下,下面的人坐直身体,“谁稀罕她去!”
“傅畅。”
“别说教我,我不爱听。”傅畅瞪眼看着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来做什么,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个房间住的两个女知青听到这话露出一脸的尴尬,“我们先出去,你们姐妹慢慢聊。”
虽说队长让留在屋里小心别让俩人打架,可这战场很容易伤及无辜,她们还是出去比较好。
房门被掩上,长缨看着坐在床上满头大汗的人,“下乡好玩吗?”
傅畅瞪大了眼睛气呼呼道:“用不着你管。”
长缨莞尔,“傅畅,爸妈真的把你宠坏了。”
傅畅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嫉妒爸妈疼我,所以就想方设法给我使绊子。”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犯得着吗?我现在是县里的一把手,工作十分出色,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能调到市里去任职,到时候工作职务比爸爸还要高上一级。”
“而你傅畅,你还是个知青连城都回不来,只能靠父母接济过日子,作为一个被同伴鄙视的蛀虫,你很得意吗?”
“你看到了吗?其他人看你的眼神都觉得你是疯子,是傻子,是个蠢货。你都十九岁了傅畅,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不明白?只要我们姐妹俩被人提起,所有人都会觉得傅长缨是出息有本事的那个,傅家小女儿是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
“你胡说,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也对,起码得排除爸妈,爸妈不是这样想的,你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不过他们两个人和成千上万的人比较起来,谁多谁少难道你数学老师没教你?”
“都快二十岁的人了,你该不会还觉得父母的疼爱是最大的资本吧?他们那么心疼你,怎么没把你送到大学里去呢?”
长缨杀人诛心,这让傅畅尖叫起来,“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去。”
“哦,是这样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风亮节的一面。”
论阴阳怪气,每天都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甚至没少和干部队伍里的老油子打交道的长缨又怎么会输给傅畅呢。
“你没去读大学,那可真是大学的损失。”
傅畅气得从床上跳下来,指着长缨大嚷道:“你给我滚。”
外面的知青们忧心忡忡,这姐妹俩不会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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