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跟娄越那么多年的战友,曾经又一直试图想要超越这人,对他再熟悉不过。
不至于为了这事记恨在心。
若是说清楚了也不会再拖泥带水,所以也不用担心对方纠缠。
“我知道。”长缨笑了笑,“大概是我俩?什么缘分,见面的机会不太对吧。”
长缨想,如果当时自己?生病,或许态度就?那么尖锐,对娄越也能更客观的评价一下。
当然他做的事情的确有不合适的地方,倒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就是了。
至于和娄越和解后,长缨再?联系过娄越,那也不过是因为目前?有什么工作上的往来。
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来有机会自然会再联络,倒也从?担心娄越会报复自己。
“你倒是挺关心他。”
傅长城黑着一张脸,“胡说,我关心他做什么?我是关心你。等回头你有机会再回沂县一趟,小郭也好久?见你了。”
长缨托着长长的尾音应了下来,“知道。”
也就是在傅哥这里,她才敢露出顽皮的一面。
只不过这也是结了婚而且忙起来要死要活的人。
长缨冷不丁的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孤独。
不过这念头也只存在了一瞬,很快她就把这问题抛开。
做一个孤独的人也不错,于寂静处看着那喧闹,挺好的。
……
三机厂的孙厂长来革委会家属院时?有等到长缨,“傅主任又下乡了?”
“可不是嘛,说是去南安县那边看看,你这个点过来做什么?”白大姐好奇,“该不会是厂子里出啥事了吧?”
“?事?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她。”
“她有啥好看的,你干好你的工作就是了。”这又不年不节的,看啥?
“这不是快过生日了嘛,我们厂的工人想着邀请傅主任去我们食堂吃个饭。”
白大姐愣了下,“你不说我都忘了,她是国庆的时候过生日是吧。今年还是本命年呢,唉本命年真是不顺心啊。”
“可不是嘛,不过咱们傅主任心态好,好歹工作顺利。”孙厂长来这边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说工作的事情。
三机厂参与的卫生巾生产线还有稀土提炼设备的制造,在今年广交会上那是大进账,不单把几条生产线和那些赶出来的设备卖了出去,还收到了好些订单。
一次广交会的进项比过去一年都多。
这让孙厂长兴奋的合不拢嘴,很快就想到了当初在十三厂长开会时,长缨跟自己说过的事情。
他当时拿了十五万,现在赚到的那可是几十个十五万啊。
有了钱,回头年底给工人发福利都能多发一些,孙厂长自然也?忘记市里的领导,跟三机厂的主要干部和工人代表商量了下,想着国庆节这天请长缨去三机厂食堂吃饭。
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是想着请领导再做指示。
白大姐不知道他这点弯弯绕绕,倒也?放在心上。
只是晚上的时候又跟钱有财说起了这事,“倒是机械厂占了便宜,老孙命可真好。”
当初三机厂那出人命官司,后来又有造船厂出事,谁都觉得这厂子完蛋了。
哪想到人家现在混的越发的好。
有些事啊你还就得服气,不服气不行。
“命是挺好的。”钱有财笑了笑,“他也算是个聪明人,要知道当初傅长缨可是打算在一机厂那边搞。”
一机厂那边不配合,人家不配合你也不好强求,不然这搞起来也麻烦的很。
结果这事就落在了三机厂这边。
傅长缨刚来平川市就是在三机厂这边搞了事,新来的孙厂长哪敢跟这个领导过不去。
要啥给啥十分配合。
所以说这命好也是有讲究的。
“不过有钱也是好事,省得回头被人惦记。”
钱有财这牢骚引得餐桌上的女儿不解,“谁说傅主任坏话,我跟他讲道理去。”
“小孩子家家的,你就别管这些了。”这不都还是工作上的事情嘛。
白大姐的话惹得钱一水不满,“你闺女已经二十出头的人了,你现在倒觉得我是小孩子了,催我相亲的时候咋不这么说?”
天底下的父母往往是最不讲道理的那个。
这边说着“小孩子哪有腰”,那边又对抱婴儿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可别折着孩子的腰”。
薛定谔的腰,薛定谔的小孩子,解释权全在他们手上。
比胡搅蛮缠的小朋友还要过分。
小朋友你还可以跟他们讲道理,而大人呢?讲道理的时候往往又摆出长辈架子,一副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小孩子家家的别在我面前胡说。
钱一水的一通抱怨让白大姐愣在了那里,拿着筷子指着女儿却是看向钱有财,“你看吧,她好的?学会,这些刁钻倒是学得挺像。”
“看吧,又摆长辈架子了。人家韩退之都说了,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长于弟子。古人都明白的道理你们现代人却不明白,唉。”
她这长吁短叹惹得白大姐这个老母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了,“你就发疯吧,将来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谢谢妈妈,那我就在家当老姑娘好了,还是新时代好啊,不用交税,不然哥咱们俩都得交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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