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缨电话打来之前, 章春华也不知道。
“你也知道的,我很少回家, 要不是她自报家门,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那她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分明是要跟章家合作, 为什么偏偏选了章春华?
她是出嫁的女儿, 婚姻岌岌可危,连家庭都经营的不怎么样, 还能做好生意?
“或许因为我是女人。”
这个回答让章秋实瞠目结舌,“那要照你这么说,我跟傅长缨合作之前还得先再投胎?”
“大概来不及吧。”章春华笑了起来,她也觉得像是在做梦,一场好梦不愿意醒来。
只不过她家兄弟的电话让她醒来,这并不是梦。
原来是真的。
“你有你的过人之处,可你有时候也太瞧不起女人了些。”章春华挂断电话。
秋实和父亲叔叔们一样,总觉得她是个女人家,觉得她跟程征离婚是无理取闹,觉得是她没有经营好婚姻。
可出轨的人分明是程征,凭什么都怪罪到她身上?
有些时候哪怕是家人都不讲道理。
好在,她现在明白这个道理还不晚。
千里之外,长缨挂断电话。
“陈彪你最近有事吗?没事的话就陪苗花姐去一趟首都,我跟那边联系了下,具体的苗花姐跟她谈就行。”
不想要人占便宜,那就给自己找个更大的靠山。
长缨不乐意章家这边来金城,但不介意章家人借着潘向明的势去别的地方。
比如说给苗花当靠山。
章春华的婚姻再怎么不稳定,那也改变不了她是章家女儿,她有个小姑是国.务.院副总理的夫人这一事实。
选章春华合作显然更合适一些,离婚的女人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想要直起腰板过日子那就得有依仗。
生意就是她最好的依仗。
何况章秋实在她这里吃了亏的事情,章春华应该有所耳闻,大概知道自己什么脾气就不会乱来。
就算乱来,潘向明也不见得允许。
潘家子女多,但多是在机关学校和医院工作。
作为大家长的潘向明显然在约束家人,妻子的娘家人自然也会加以约束,尤其是在章秋实这件事之后。
双重保险,长缨还算放心。
一边吃饭一边跟陈彪交代。
徐立川见状忍不住说道:“你都交代给小陈了,苗花姐做什么?”
“小陈脑子好使这些打交道的事情让他去做就行。”
倒不是长缨有意使唤人,只是首都那边情况复杂了些,让苗花去跟人打交道显然不如陈彪更让人放心。
“至于苗花姐,她有大用处。”
苗花的眼光好,首都又是特殊地方,可以在那里寻找新的设计和图案。
“陈彪负责大体方向和跑腿,苗花姐你抓一下细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有什么需要做的你跟小陈说就行,当自家兄弟使唤不用客气,回来我请你吃饭。”
末了这句是跟陈彪说的。
小陈秘书轻咳了一声,“长缨姐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我正好去首都瞧瞧热闹。”
徐立川也心生感慨,“我都没去过首都呢,不过陈彪你这么一去,是不是就没办法踢球了?”
省城组织的机关单位足球赛已经开始,机关这边队伍少,所以赛程安排格外轻松,等后天才有比赛。
陈彪兴冲冲的准备那么久,早就做好了下场踢球拿射手王的准备。
突如其来的安排打断了他的计划,这让陈彪一下子愣在那里。
苗花不太清楚底细,看着呆坐在那里的青年,“要不我自己去也行,我小心点就是了,不能耽误你们的正事。”
他们的工厂,哪好意思耽误在机关工作同志的时间啊。
“我没关系的,回头找个人替我去就行了,往后机会多得是嘛,不着急。”陈彪嘿嘿一笑,“对了苗厂长,你之前说想要来金城做服装厂,真的假的?”
陈彪记挂着这事,忍不住问了句,“咱们这虽然是内地没啥港口,但是靠近新疆啊,那边棉花着实不错,咱们军区统一发放的棉被都是用的新疆棉花,盖着可暖和了。要是在金城开个服装厂,有长缨姐给你做靠山,而且还有好材料,我觉得这衣服能卖得更好。”
徐立川早就听长缨提过,说陈彪一肚子的生意经,耳闻不如目睹,这次看到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只不过徐立川没想到的是,满肚子生意经的陈彪还有别的心思,在他一再打听苗花姐后,徐立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你该不会是看上苗花姐了吧?”
陈彪理直气壮,“男未婚女……”她是死了丈夫的人,现在是寡妇带着女儿生活。
他改了口,“我们现在都单身,不可以吗?”
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徐立川又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没见过,之前从平川到沂县的黎家女人,那个阿水嫂子不就带着几个孩子再嫁了嘛。
只要合适,双方都满意,轮不着外人说什么,但徐立川就觉得这也太快了,“你才见到苗花姐一面。”
“不,我们见了两面了,我今天去车站接的人。”
陈彪抬头看着天上,有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中,“我当时看到她就在想,长缨姐是不是夸大其词了,你看她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是个大厂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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