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太多行路经验的陆二小姐,为难了一会儿后,便决定还是可以尝试铤而走险一回。虽明白怕是离了官道,便有可能遭遇山中匪寇,但听当地人说一般也就是损失些钱财,只要翻过那座山岭,半日便可到达杭州城。
而陆婉儿仔细与当地指路之人询问后,又与对行路颇有经验的商队领队商议一番,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绕行。
首先从当地人口中得知,那伙儿山匪行事作风倒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极少伤人性命,而自己这边随行人员众多,大家人身安全问题该是可以保证的;其次在这阴雨连绵地天气中会不会碰得上,也是个概率问题,如果当真不幸遇上了,便让领队客气一些,把货物给他们便是,反正留在此地怕是也都要泡进洪水里,同样保不住。
更为稳妥起见,在转向出发前陆婉儿修书一封,用油纸包好,让温府一位随行伙计先行骑马回沂州府送信,若当真在绕行途中出了意外,也好有人知晓前来搭救。
后又命伙计拿了些银钱,给那位好心为他们指路的当地人,众人便整理行装驱赶着马车继续转向前进。冒雨而行大半天后,却在其中一个分叉路口处走错了方向,本是再有半日便差不多能到杭州城外驿站的,可眼前山路却是越来越泥泞难行。
至于传说中的匪患倒不曾碰见,只是山路泥泞程度却远超众人所料,有几处实在车轮陷入泥里的地方,连同陆婉儿也不得不与丫鬟玲儿冒雨下车和众人一道推车而行。漆黑又陌生的山路,当真是难行极了!
而怕匪患突至,雪上加霜那就更是无力回天,众人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缓慢前行,直到第二天的深夜方才算是过了那段山岭。
可到了城外一处驿站后,方才知晓前面根本不是杭州城,而是比杭州更加往东的越州.....
知晓走错了路的陆婉儿,心中也是无奈,只能命队伍先在驿站等候晨时入城。
不管到的是哪座城,总是要先寻了客栈,全员修整两天才能继续赶路。而撑到入了越州,不仅陆婉儿病倒了,随行的几个伙计也病了,好在丫鬟玲儿体质尚好,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已是连续几日高烧不退的陆二小姐。
其实入城当天,陆婉儿就第一时间让人去请了大夫,起码可以开些祛湿御寒的汤药给众人服用,哪曾想怕什么来什么,当天夜里便病倒了几个,连同陆二小姐在内。
哪还敢继续行路,玲儿又着急去请了大夫来看诊,结果只说还是受了风寒,需得服药一段时日。
于是这一耽搁,车队在越州已有六七日之久,而派回沂州府送信的家丁都已是到了。
收到书信的温彦行自是十分焦灼,虽信上说半月之后未见人,再去当地报官寻找,可温彦行看了却是更加着急。
细问家丁其与陆二小姐他们分别的地方,亦得知了商队可能遇上匪患之危,温公子再也顾不得其他,只与父亲道是性命攸关之事,恰有一位同窗在当地不远之处任职,他必须亲身前往一趟,接应一番陆家二小姐的车队。
温父以为同是家丁带回的消息,尚盼着与陆二小姐共谋生意之事,自是觉得温彦行说得甚有道理,敦促他多带几个人去,先去同窗那里借些府兵再行寻人,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早去早回!
而温彦行怕是自己找不到正确之地,浪费了时间,还不顾家丁奔波让他抓紧休整一晚,明日一早一同前去杭州,若是杭州城里不见人,便等他借了府兵顺着其与陆婉儿和车队分别之处沿路进山寻人,届时再寻个地方让他好生休息。
家丁自是不敢有所违逆,也深知往坏了想确实是十万火急地事。终于连日奔波之下,温彦行与累瘫地家丁和仆僮他们到了杭州,先寻了同窗故旧,差城中府衙问遍全城也未得陆婉儿她们的消息。
温彦行当真是要急疯了,便向做官的同窗急着求借一些府兵,想要从进山之路开始寻找。关心则乱,同窗建议他稍安勿躁,还是等其先命人去找杭州城内“百晓生”问一问山中匪患,可曾有见过他想要寻之人,这样倒比盲目找寻更快一些。
消息很快传来,那便是没有消息,多等了半日的温彦行根问山中传回的,未曾见过地消息到底是否可靠?同窗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虽猜测商队可能是走错了路,却还是派了府兵跟随温彦行沿路寻找了整整一日。
而就在温彦行遍寻无果,已是熬到满眼通红仍是不肯罢休之时,陆婉儿连服了多日汤药,病情稍稍有了些好转。再得知已经耽搁多日之后,更怕温彦行收到消息又迟迟不见人归,定是要南下寻她,便执意要尽快启程北上。
于是待温彦行与仆僮几人,终于找到越州的前两日,陆婉儿却是与商队已经出发了。
第55章 长河渐落晓星沉
因越州未有相熟之人,几番询问之后也只得了些似是而非地消息,仆僮深怕自家公子熬出病来,便执意要其在此处客栈睡一晚再行寻找。
久未能合眼的温彦行,亦知倘若自己此时病倒,那就没人可去寻陆婉儿了,理智上同意了仆僮提议,并计划明日再在越州城内寻一遍,还是没有消息便只能再去其他城了。
越州近来天气尚好,前几日陆婉儿在时也只是阴着天未曾下雨,而今日倒还罕见出了太阳,因此夜里天空中躲了多日的星星,也纷纷露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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