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哼着小曲儿,端了吃食来“探望”恐是正情场得意的少爷。
果不其然,满眼都是情意地温彦行正在窗口,毫不避讳地往小院儿里看。
仆僮放下早膳托盘,也凑到公子身旁故意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故意佯装不知地问:“公子,这是在看什么?”
无非就是人家陆二小姐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十分优雅地用着早膳。
“嘘!”温彦行用禁声手势,示意仆僮保持安静。
仆僮心酸地想,自己好心来送吃的,却被嫌弃吵,可明明刚刚并没有很大声,也不过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啊!跟着这样的公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咳咳!仆僮提醒自己矫情了!内心戏演得有些过了。
温彦行却是觉得,时隔半年楼下小院儿里的人终于回来了,看着她平常吃东西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岁月如此静好。而那副空有山水写意的画作中,也终是可以拿出来,将画中人添进去了。
用过早膳,温彦行起了补画的兴致,可下笔前又顿住了,总觉少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未做;看着桌上纸笔,温公子提笔写了一封婚书。
或许也不能算是婚书,毕竟缔结婚约一事,需得双方父母同意,而这封情真意切的相许之书,此时却只署了温彦行自己的名字和印章。
目送着仆僮将书信送去给陆二小姐,温彦行才安心于继续补画的兴致中。
落字为书,情深意重,即便陆婉儿也知二人前路坎坷,却在看到这封仆僮送来的手写婚书,看着落在纸上的一字一句,虽只署了温彦行名字,尚未得温父温母同意,陆婉儿却知其认真之意,遂在心中以此为证,更加认定了不负如来不负卿,定要不负君意。
陆二小姐小心收好“婚书”,便亲身去寻了温家老爷再谈生意之事。
再有两三个月黄桃鲜果就可上市,她打算近几日去城外农庄考察一番生产作坊的改造情况,也需要温家老爷提前安排好从采摘到生产环节的诸多劳力。
还有一事十分重要,便是要选一些精明强干又可靠的人,好让陆婉儿提前培训一番,以备负责去各大城中考察市场,后续商谈业务等诸多事宜。
府中冰窖也已扩建好了,很多工程都是温彦行亲自督工完成,自然是没什么太大问题;而城外农庄,陆婉儿主要考虑后期产能与卫生标准,在工人的生产动线上又命人稍作了些调整。加之许久未归,茶馆生意也有些疲软之相,近些天来陆婉儿日日出府忙到飞起。
很多行商之事,无法婆婆妈妈地向温彦行一一汇报行踪,这倒让温公子备受冷落,心里有了些小情绪。
虽然他也知陆二小姐忙得都是正事,可即便自己不方便出面,还有仆僮可供支使啊!总是可以替其分担一些,也能时时从仆僮口中得知些她的消息。
可遣了仆僮去,又被陆婉儿遣了回来,直言温家老爷已派了足够的人手,不需要他们二人在身旁驱使。
连仆僮都知,毕竟他们是公子常年贴身之人,日日在陆二小姐手底下做事,这是生怕老爷和夫人看不出点儿什么吗?
还是二小姐心里有数,明知去了就会被赶回来,仆僮二人之所以还是愿意去走个过场,也就是为了给自家公子留个面子;免得被越来越蠢笨地公子以为他们二人胆大包天,不听吩咐,主仆不分......那可就真是莫名被冤枉了。
即便如此,得了二小姐的意见回来找温彦行复命的仆僮,也未能得到公子好眼色,“怕是公子这是觉得,你我二人不够精明能干,方才被二小姐遣了回来?”
可怜两个的仆僮,使劲儿互相使着眼色,沟通着心中所想。
温彦行哪会不知陆婉儿的顾虑,只不过还是不屑于偷偷摸摸地搞那些暗度陈仓的把戏。
即便被父亲看出什么,那就坦言承认呗,除了可能会引起一些反对意见外,到底也没什么。总不至于因此将陆婉儿赶出温府,或是赶回洪州去,那生意之事还做不做了?
若当真要将其回赶洪州,大不了自己也跟着一起走,反正婉儿有钱让她养着自己呗......
说来也知自己这都是些幼稚的想法,不过个人秉性如此,着实做不来遮遮掩掩地样子。
仆僮跟随其多年,又哪会不知公子性情,因此更是要在事态不明朗的时候,多为其做些有必要地遮掩。
二小姐也知,否则也不会一直让他们拦着公子,尽量不要去庄子或城里寻她。
人多眼杂,嘴就更杂,本来也是一位喜怒不行于色的主儿,在京中摸爬滚打几年,处处谨慎,事事小心,怎地回了沂州就不擅长了呢?
其实,其他方面倒也还是稳重,就是见了陆二小姐便不好说。
就上次在农庄里,二小姐本是好意想着让公子寻个由头,二人也可见上一面。
若是公子能安分守己,在人前恪守规矩本分,也不至于招人家二小姐嫌弃。
哪知他老人家无宾感太重,当着庄子管家下人的面儿,便敢直接上手去摘不小心搭在二小姐头上的树叶儿......
要不是二小姐稳重又反应得快,第一时间后退一步与其刻意拉开距离,摆出一副提醒此举过于轻浮孟浪,还请公子自重的姿态,怕是定要让庄上的人看出些什么。
但凡换另一位女子受不住公子撩拨,当着众人脸红心跳一番,此事定会很快就被传回府上,传到老爷、夫人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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