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贡献我会自己捐钱,而不是被强迫!你们这些人,当了窃贼还要咄咄逼人,真是叫人开眼了。”
顾棠又道:“按照旧法,你们享受了他骗来的钱,是要被连坐的。当然你们都是学新学的,一个个都不认旧法,那么按照洋人的法律来说,夫妻共同财产,这座学校是有我一半的。”
贺都志想说话,却被楚玉原拉住了手,楚玉原道:“顾姐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冲我来,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好不容易有学上,你不能剥夺他们识字的权利。”
“楚老师说得对!”
“我们要上学,我们要识字!”
“打倒封建糟粕!”
司机跟王妈吓得立即站到了顾棠前身,在学生嘈杂的喊声中,顾棠反问道:“贺都志,这就是你的答案?你藏在女人身后,藏在这一群孩子身后,靠着你的姘头煽动这些十五六岁的无知少年,你自己敢不敢出来说一句话。”
贺都志犹犹豫豫迎着头皮站了出来,“顾棠,我们不可能的,我喜欢的是楚玉原,我不喜欢你。”
“那我的嫁妆呢?”顾棠厉声问道。
贺都志看了一圈,道:“我感谢你当年对我的帮助,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的嫁妆……你的嫁妆换来了这片大地的觉醒,换来了知识的传播,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顾棠嘴角一翘,缓缓地环视一圈,“你们以为声音大就占理吗?”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顾棠转身,司机跟王妈急匆匆跟着她离开,身后还传来不少人的窃窃私语,声音还都挺大,就是说给她听的。
楚玉原:“都志,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师夷长技以制夷,这片土地一定会有更多人觉醒的。哪怕就是顾姐姐,等将来明了事理,也一定会理解你的。”
贺都志:“你真的太好了,没有你日日夜夜的鼓励,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她只想着相夫教子,她的格局太小了。”
还有不少的学生。
“她……最后是在威胁咱们?”
“她能怎么样?法不责众,咱们这么多人呢。”
“我喜欢上学,我才不要学校被那个封建妇人抢走呢,那我们岂不是要学三从四德,绣花织布了?”
“对!她思想老旧,怎么能跟得上这个新时代?”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被楚玉原煽动的,也有人小声道:“可是……她真的好惨,嫁给校长之后什么都没了。”
“她也可以去找自己的新生活啊,皇帝都下台了,她总不能守着旧例不放吧?”
“她说她跟贺校长成亲七年,那岂不是……”
“这种旧式婚姻我是不承认的!不过就是登个报的事,一别两宽各不相干,这就没关系了。”
顾棠上了车,王妈转头道:“姑娘,咱们……去哪儿?”
“回贺家。”
车子再次发动,王妈欲言又止的回头看她好几次,只是见她闭了眼睛休息,也不好多说什么。
上辈子原主就是这么来找贺都志的,然后被楚玉原煽惑着学生一顿讽刺,还拉着国家大义道德绑架,原主直接被骂哭。
非但没要回嫁妆,第二天就被登报离婚了。
当然贺家二老是不承认的,劝原主说什么男人外头有一两个女人无所谓的,就是个玩意儿,你是正房大太太,她们都是姨太太。
碍于时代限制,原主就这么被糊弄住了。
当然贺家二老的本意也是为了嫁妆,两万两的嫁妆,那得掏空贺家家底儿了。
原主就这么被糊弄了一辈子,留在贺家老宅郁郁而终。贺都志跟楚玉原反而成了反抗封建压迫,致力于教育事业的有为人士。
原主记忆里最深的一段,就是他们两个接受采访。
贺都志:“对的,当年我家里也有一个糟糠之妻,我一直很尊重她的,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也没有碰过她。结婚第二天我就去留学了,用行动表明了我的决心。”
楚玉原:“我见过顾姐姐的,她人很善良,很温柔,当年我们离开的时候,还给她留了200大洋,足够支撑她几年的生活了。”
拿了她两万两的嫁妆,最后留给她两百大洋,还要让她感恩戴德。
原主的愿望有三个:
第一,要比他们活得精彩。
第二,要让他后悔。
第三,要有自己的事业。
“等一下。”顾棠道:“不回贺家,今天住在城里,明天再回去。”
“这……”王妈有点犹豫,顾棠道:“住租界,安全一点,找个大饭店,也让你们看看十里洋场是什么样子的。”
这话说得司机感兴趣了,还来劝了一句王妈,“晚上回去其实也不安全,到家天得黑。”
到了大饭店,顾棠要了个套间就进去休息了,司机一副出去看热闹的表情,王妈叮嘱两句,“别惹事儿。”
司机道:“您想想我一月才几个大洋?我想惹事儿我也没能力啊。”
顾棠一个人靠在里间,原主有两个技能。
第一个是祖传的,玄学大师,风水面相择吉解梦等等都会一些。
第二个是被困在贺家老宅的时候自己学的,剪窗花,刺绣,尤其是刺绣,精细得连绣线都看不见,光影明暗十分逼真,什么花鸟鱼虫都能以假乱真。
既然她想要活得精彩,那就两个技能都要用上,一个针对乡绅,一个针对洋人,两边都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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