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成何体统!有辱斯文!”贺老爷气得脸都红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伤风败俗!有伤风化!”后头四个是顾棠说的,“贺老爷,您这还没老糊涂呢,两个儿子也都健在,怎么就把库房钥匙交给我这个外人管了呢?”
顾棠一转身,把东西递给了族长。
族长接过来看了两眼,冲着贺老爷没好气道:“你跟我过来!”走了两步又跟自家儿媳妇道:“你带顾氏去歇歇。”
族长带贺老爷去了书房。
贺老爷一进去就把门关了,道:“族长,你可不能让这么一个外姓的女子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族长瞪他一眼,已经很是不耐烦了,“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把她带回贺家老宅了,我带了不少人呢。那清单就是拿捏她的东西,顾家这些年破败了,自然是守不住这么多好东西了。”
“哼!”族长卷起那清单就往贺老爷头上狠狠敲去,不疼,就是声音特别大,屈辱感特别强。
“你真是在做梦!你去外头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从这儿到洋人的租界快一点三个小时,咱们村里也有不少别的村里嫁过来的人,要是真按着你说得处理,明天咱们就得玩完!”
“族长——”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你花没花人家嫁妆?”
贺老爷语塞,“那她是给她相公花的。”
“哼,花了人嫁妆然后把人休了?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她自己乐意?”
“人家现在不乐意了!我告诉你,按照以前老祖宗的规矩,嫁妆你是得全额退的,就是按照现在新政府的新法,你们也站不住脚!不仅要给赔款,贺都志名下那个学校,还得分给她一半!”
“那可不行,现在办学校多体面?是能得牌坊的大好事!”
“我说你这两年当老爷是当傻了,当年你多精明一个人,她刚才说洋文你没听见?她前天去城里过夜你不知道?她敢一个人就带了不到十个下人到贺家村能没点依仗?”
“你是说——”贺老爷眉头头皱了起来。
“她指不定勾搭上了哪个洋人呢,咱们这儿依山傍水的风景好,你要是处理的一个不和她心意,明天天一亮就有洋人来抢咱们的地方。洋人都是土匪!你自己慢慢想吧!”
“那她这是卖国贼!”贺老爷大骂一句,“可是我们家里真的没有两万两银子赔给她呀。”
“真没有?”
“真没有。”
“行,明天天一亮就把你们家祖坟给我迁出去!”
到了夜里十二点,顾棠带出来的东西算是清点完毕了。
族长夫人拿着清单去找了族长,道:“嫁妆上的东西去了十之,真算起来,绝对不止那两万两现银。”
族长眯了眯眼睛,“去请顾家那边的人,一点把柄都不能留!”
顾棠是完全没想到她那两句洋文起了这么大作用。
她虽然想过族长可能不会偏向她,但是正如族长说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交通发达,信息也比以前流畅了许多,也有人专门开始保障妇女儿童权益。
更别说贺家还是个有钱人家,就是讼师也喜欢接这种案子,又是证据确凿的,涉案金额越大,他们的抽成也越多,轻轻松松几千大洋入账,能吃好几年呢。
族长的儿媳妇给顾棠安排了住处,却没走,坐着床边就开始问了。
“顾家奶奶真的去了?”
顾棠点点头,“真的,我当年看着她下葬的。”
“唉……其实好多人都不相信,都说她是尸遁修仙去了。”
这个话题……顾棠扫了她一眼,“要么我帮你看看?手伸出来。”
这人把手伸给了顾棠。
顾棠从原主的记忆里只能看见点皮毛,但是不用担心,她是经过现在信息大爆炸的人,心理学也是懂一点的。
所谓一个好的玄学大师看相不一定准,可他开导人是一定大师级。
这人的手上有茧,但是不粗,可见她虽然干活,但是一点都不繁重,再看她年纪,二十五六,比自己还大一点。
这个年代的女性也没有什么丰富多彩的活动,感情纠纷更不会有,职场矛盾也不存在。
那就只剩下孩子了。
她这个年纪,如果一个孩子都没有,那制定是要比现在愁苦得多。
“快有了。”顾棠道。
这人眼睛一下子亮了。
“能具体算一算吗?”
顾棠道:“你的生辰八字,你相公的生辰八字,再给我拿纸币来。”
这人急匆匆的取了东西过来。
顾棠装模作样写了八字,然后纸上一顿乱画。
什么si
,cos等等三角函数一顿推导,再来个手工十三等分圆之类的。
这会儿的人哪儿见过这个,当场连呼吸声音都小了。
顾棠算到一半,又问:“你的月事呢?”
之后再来推导两个公式。
顾棠道:“下月初七同房,下下个月十一,再下个月十五。除了这三天,别的时候不能同房。”
这就是按照月事推出来的排卵期前中后了。
顾棠觉得她既然还想要一个,那自然是每天不停的做了,不如先都休养一下,等到了正日子再说,而且这人月事挺准,面色也挺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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