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应了声好,太医又道:“以后若是下午发烧,不可再用柴胡汤,只用些温水擦一擦额头,柴胡汤药性太烈,王爷不能再喝了。”
齐王爷的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听见先从食疗开始,觉得自己病不重。但是连柴胡汤的药性都经不住,岂不是说他身子太虚?
顺着这个思路再往前一步,太医连药方子都开不出来了……
其实这也是齐王爷自己作的,自打上回太医给开了柴胡汤,齐王爷这些日子但凡发烧就来上那么一碗,这么频繁的喝下去,他原本就不结实的小身板直接就千疮百孔了。
“还有就是千万不能再近女色了!”太医郑重其事当着齐王爷的面强调道:“如今王爷身子虚弱,又用不得补药,这个时候得一点点的修养,不能再近女色了!”
齐王爷从未见过太医这样严肃,下意识点了点头。
太医这才收了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道:“微臣这就告辞了。”
顾棠起身,“我送送太医。”
齐王爷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你们还要说什么!当着我的面说!”
顾棠脚步一顿,太医无奈的摇摇头,道:“王妃请留步。”转身走了。
顾棠手一挥,卫忠平带着人出去,屋里就剩下顾棠跟齐王爷两个。
“王爷……你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养身子的?”
齐王爷如今动作大一点都难受,对上谁都没底气了,他往后缩了缩,“就是那么调养的。”
顾棠冷笑一声,“你自己难受你自己知道。”
齐王爷怒道:“本王生病,你就是这么冷嘲热讽的!”
“不然呢?”顾棠面无表情道:“今儿才初五,距离正月十五还有十天,你可千万别死在正月里头给人添麻烦。”
齐王爷的神智直到顾棠都走到正院了才回来。
“她咒我死!她竟然敢咒我死!”齐王爷深恶痛绝道:“她咒我,我要休了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屋子伺候的下人连头都不带抬一下的,齐王爷又道:“卫忠平呢!你进宫去跟陛下说一声,我要纳侧妃!我要换正妃!叫钦天监择个好日子!”
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有孕在身了,再说王妃还是大权在握。
卫忠平无奈道:“王爷,您好好养病吧,王妃都有孕了,别说换正妃了,就是纳侧妃陛下这会儿也不能同意啊。”
齐王爷整个人都呆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卫忠平早就离开了,卧室蜡烛吹得都只剩下一根,听见里头声音,外头守夜的小厮忙问道:“王爷可是要喝水。”
“不——”齐王爷惊慌道:“别进来!”
齐王爷挺想大闹一场,顾氏敢红杏出墙,他杀了她都不为过!
可是等他真的把墙上挂着的剑取下来的时候,齐王爷又犹豫了。
兴许……这只是顾氏的计策呢?
她这个人惯会装腔作势,在他跟在皇帝面前根本就是两副嘴脸。
他有没有跟顾氏圆房,他难道还不知道?既然没有圆房,那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齐王爷又慢慢的把剑挂了回去。这八成就是顾氏的计策,等闹开了她还可以去求太后验身,等验出来她还是完璧之身,这就是他丢人了。
成亲马上一年,王妃还是完璧之身,这岂不是说他不行?
齐王爷低声笑了起来,“顾氏!你个毒妇,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天一早,顾棠又来看齐王爷,齐王爷本来就憋不住事儿,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事情了。
他许了个机会就把人都支出去,问道:“你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来了,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顾棠似笑非笑反问道:“王爷,我肚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你不知道?”
她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惊呆到了齐王爷,但是因为齐王爷目前身体不允许他做什么剧烈运动,齐王爷完全没法发火,就是做脑部活动,也怕供氧量跟不上呢。
顾棠又补充了一句,“王爷,你知道的,不是吗?”
齐王爷瞪圆了眼睛,她能去什么地方?王府,皇宫,伯爵府。
王府里根本没这个机会,伯爵府没那个胆子,皇宫!这孩子是皇帝的!
一瞬间,齐王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上下牙都在打颤,“你——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对得起我!”
顾棠挤出个一点都不真诚的笑容来,“王爷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孩子呀,这是齐王世子啊。”
齐王爷倒抽一口冷气,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王爷再次醒来,只觉得手脚酸软,四肢无力,人也好像在云里躺着一样,有种不踏实的飘忽感觉。
帐子是拉着的,外头人影绰绰,还有人说话。
“王爷怎么又烧起来了。”
“太医说不能再用柴胡汤了。”
“去请太医!”
再次醒过来,齐王爷是被疼醒的,有人掐着他的虎口,有人掐着他的人中。
太医翻开他眼皮看了看,问道:“王爷,你哪儿难受?”
不能说!
怪不得他吃了这多药病都没好!是因为陛下不想叫他活!
怪不得顾氏经常要进宫!是要跟陛下私会!
齐王爷吓得牙齿不住的碰撞,小声道:“我不难受,我好着呢,不用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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