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正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若是……那可能不是什么大事。王爷……这个功劳就是咱们两个的了。”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不管方丰澜听懂了。
主要是功劳两个字,想要功劳,再跟管明一对比,就得把他们说的事情坐实了。
方丰澜道:“王爷能替百姓着想,又要开垦南边的耕地,你我二人理应为他分忧。”
“不错!”盛正飞又暗示了一句,“姬昱江这人井底之蛙,野心太大。这么一个大江府,就算他占据了寿石山跟建木林的豁口,难道能挡住朝廷的大军,难道能挡住太溪崖的道士?他失心疯了不成?”
方丰澜愣住了,“你是真的……”敢说啊。
盛正飞又是一阵尴尬涌了上来,这能怪他吗?
“你这山鸡多少银钱?”
盛正飞愣了一下,立即道:“这才打的,你摸摸身上还是热的,只要七十个铜板。”
那人递了铜板过来,盛正飞看着方丰澜嘴角都翘起来了,不太满意,他扫了一眼方丰澜板车上的东西,“客人不如再看看这竹笋?才挖的,跟山鸡炖在一起最是鲜美了。”
等着人提了山鸡又拿了两根竹笋才走。
方丰澜跟盛正飞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方丰澜叹了口气,道:“若是换个王爷当府主,未来王妃又是前府主的女儿,大江府是真的会好一点吧?”
盛正飞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书房里,送走这几个人,顾棠道:“咱们不如这两天就开始去南边开荒?姬昱江那个人,总还是能反抗一下的,若是在城里,怕是要伤及无辜。”
庆王爷看了她一眼,道:“可以,我叫他们发消息去。这是大事儿,开荒下来就是开田分地,还得搬家,可以让百姓先准备起来了。”
到了晚上,正在疗伤的姬昱江等来了乌清怡。
他其实做好准备的,比方她要是三天之内来怎么说,或者五天之后来又该怎么说。
大江府的客卿死得差不多了,他能找到的帮手不多,乌清怡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万万没想到,乌清怡竟然第二天晚上就来了。
姬昱江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不冷不淡道:“你来了。”
乌清怡神色复杂看着他,顿了顿才开口,声音显得有点大。
“不错,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你想要王爷嫌弃她,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不好好保重身体,如果能撑下去——”
这话说得有点软,乌清怡声音更大也更急切了,“我虽然答应跟你一起对付她,不过你跟我的仇我还没忘!你必须要好好活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姬昱江睁开眼睛,看着乌清怡摇了摇头。
“我不打算徐徐图之了。”姬昱江轻叹,“我——忍不住。外头已经传开王爷计划盖新宅子打算成亲了,若是这么拖下去,等她成了王妃住进王府,我还如何报仇?王府戒备森严,太溪崖的道士也必定是住在那里的,不如速战速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乌清怡挺会抓重点的。
“王妃?你现在动手不会是看不惯吧?你不想她成王妃?你还想——”
“慎言!”姬昱江怒声呵斥道:“我如何舍不得?为了她,我……我死了四位夫人,两个没见过天日的孩子,她又是怎么对我的?她让庆王爷革了我的客卿,把我赶了出去。我姬昱江从来不会低头,她不过是仗着我曾经喜欢过她而已,现在我不喜欢她了。”
这话其实说得挺酸,而且有仇就有仇,又这么自我剖白一大段,细数自己的付出跟委屈,明显就是放不下的样子,但是这偏偏就对了乌清怡的路子。
乌清怡内心深处放不下姬昱江,但是她又一直跟自己说她恨姬昱江,也就是说她的表现跟姬昱江差不多。
口口声声说自己恨人家,但是实际上句句离不开人家。
否定姬昱江就是否定她自己。
乌清怡声音缓和许多“你这样想是最好……只是待此间事了,你想过要怎么办吗?你原先说要让王爷看清她的真面目,你现在这样着急,时候你打算去哪里?”
“天大地大,又有无数无主之地,我哪里不能去?”姬昱江看着乌清怡,“他们能把整个大杭翻出来找我不成?你仔细想想,我们是要她灰飞烟灭的,你说是现在让她消失好,还是等她成了王妃消失好?那个时候罪责是不一样的。”
乌清怡心头一阵快意,有中大仇即将得报的爽快感。
“可以,你想怎么办。”
姬昱江道:“我联络了两个一样对她不满意的同僚,又拿利益趋势,不怕他们不上钩。你躲在暗处,防着这两人就行。”
乌清怡觉得不太对,问道:“内城看管得严,你动不了手,她又常同王爷和道士在一起,你哪里打得过?”
姬昱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姓什么?”
乌清怡顿了顿,她如何不记得?她被叫了半年的姬夫人。
乌清怡没说话,姬昱江也不在意,继续道:“我姓姬,上古八大姓,我身上流着黄帝的血脉。我们家里流传下来的法术,若是真的准备起来,别说九荒了,就是他师父来,我也能对付。”
“你——”乌清怡恍惚一下,她原本就最喜欢他专注而又自信的样子,听见这话,她不禁想起两人刚成亲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