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并没有因为这人知道她名字中间的一个字心软,这年头,信息泄露太严重了,关键是她敢肯定,原主不认识薛阿姨,她就更不认识了。
“打错了。”顾棠直接挂了电话。
也就是几秒钟之后,电话又响了,还是这个电话。
这次接起来之后,这人就干净利落多了,“我是孔超的小姨,是你们的介绍人。”
顾棠yo了一声,“有事儿吗?”
薛阿姨讪笑两声,“是这样的,你看我们超超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
“不能。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还有别的事儿吗?”
“我们超超这会儿正难过呢,就为这点事儿,他今年的奖金都没了,周末两天在家躺着都没出门,你是不知道,他平常特别老实,人也善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夏天太热吧,你也让着他点,男人嘛,脾气大一点在所难免。”
顾棠笑得特别嘲讽,这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看这样,薛姓中老年女子,你们既然觉得是这‘点’事儿,其实不用这么在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而且我也不觉得他老实善良。他说要杀我全家,还说知道我住哪儿,要让我好看。这是潜在的犯罪分子,老实善良不是这么用的,你好歹是个教师,道德底线能稍微高一点吗?”
电话那头,薛阿姨脸色不好,她也五十多了,平常在学校虽然是个讲师,但是学生都挺尊重她的,她还真没见过顾棠这么不给面子的。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替他给你道歉,你撤诉好不好——”
“不好。你替他道歉?法律上认吗?法律认我就认。而且说什么替不替,不就是他憋着气不甘心吗?你替他道歉,你替他谈恋爱吗?你替他入洞房吗?你替他领工资吗?好事儿他自己来,坏事儿你们替?他想得美。”
“顾棠!”薛阿姨大喊了一声,想起自己家外甥叫人拿住把柄,语气又软了下来,“我好歹也五十多岁了,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尊老可是我国的传统美德。”
顾棠笑得更大声了,“你哪里来的误解觉得自己在我这儿有面子?你干的是让人尊敬的事情吗?你低三下四了吗?都没有啊。他犯法了,我这个受害者不原谅他就是不给你面子?我知道你想说我得理不饶人。这么说,我都得理了,我干嘛要绕了他?你听说过痛打落水狗吗?”
“我跟你爸好歹是同事,你也想想你爸,他刚回国,他也不好做人的。”薛阿姨咬牙切齿道。
顾棠叹了口气,“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们这都是什么思维?孔超一个施暴者不怕难做人,你觉得受害者及其家属难做人?我好奇一下你教什么的?别是思想政治类的,别把祖国未来的花朵——”
顾棠这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电话那边换了个人,“你有本事就告!我问过了,不就是5000块罚款吗!我们家有钱!我们交!别给脸不要脸!”
“您是孔超的妈妈吧?您儿子马上就要成为有正式记录的违法人员了,您打算让他考公务员吗?您家里有公务员吗?”
电话那点愣了一下,出气的声音都变粗了,“我告诉你小心点!我们土生土长的新港市人,谁家里不认识两个当官的,你等着死吧!我告诉你,你告不成!”
这次是对方主动挂了电话。
顾棠熟练的导出音频,给杨思思发了过去,“孔超家人威胁我。”
杨思思很快听完了录音,给顾棠回了消息,“报警留底。她们这是寻衅滋事,最少也是个批评教育。这个我当证据准备上,总之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完全不符合从轻处罚的评判标准。”
顾棠挂了电话神色如常,不过另一边别说如常了,狰狞到演杀人犯都不用化妆的。
“给脸不要脸!”
两位薛姓女子在客厅里大骂,薛阿姨道:“你这么冲动——”
“那是我冲动?你没听听她什么意思?她还告我们家超超?我也要告她!你看她什么态度,一个年轻女孩子,脾气这么臭,她就是故意下套坑我们超超!她就是仙人跳!她就是想讹钱!我们不助长歪风邪气!”
薛阿姨瞪她一眼,道:“行了,你别说话了。我再给她爸打个电话。当初可是他放出风声来要给女儿找婆家的,现在这样他必须得管!”
顾自强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过那边声音听着有点喘,薛阿姨笑了一声,道:“顾教授这运动呢,你们从国外回来的人是爱运动,这么热的天,我都不想出去。”
顾自强完全就是在苦笑,他哪儿是在运动?
啊,不对,他就是在运动,他拿着当初顾棠给他的财产列表,一家三口出来一间间房子找顾棠呢。
幸亏回迁的房子都在一起,要是满新港市这么十几套房子找下去,光车钱一天下来就得上千。
“唉……你别着急。”顾自强安慰道:“我这个女儿从小不在我身边,是她爷爷带大的,人也死板了一点,男女相处这个我明白的,有时候男孩子喜欢女孩子,说话间可能是不太客气,她应该是不知道。”
薛阿姨笑了起来,“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刚才给她打电话,她骂得那叫一个狠,我觉得就算是我们超超有哪里做得不对不好的,她也肯定是当场就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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