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扑了个空,面上有点挂不住,讪讪道:“她身子不好,我只是想帮她拿着。”
宋挽知道侯夫人是什么意思,压下喉间的血腥,接过钱袋,说:“奴婢谢夫人赏。”
小厮带了笑,看向顾岩廷,说:“宋姑娘是我家夫人看着长大的,她身子一直不好,今日脸色看着也很差,她终归是侍奉过大人的,还请大人不要太苛责于她,给姑娘请大夫调养下身子,咱们府上还有不少上好的药材,若是大人有需要,可派人来府上取。”
宋挽没有与楚逸辰纠缠不清,侯夫人也投桃报李,用侯府的面子让宋挽在廷尉府的日子能好过点。
顾岩廷扫了宋挽一眼没有说话,小厮又拿出一只透绿的翡翠镯子给许莺莺,说:“我家夫人与顾夫人投缘,过些时日想请顾夫人一起喝茶赏花,顾夫人若是有时间可以带上宋姑娘多来侯府走动走动。”
这镯子一看就是好东西,刘氏迫不及待的撞了下许莺莺的胳膊,许莺莺忙收下镯子,说:“谢夫人赏。”
回去的时候,顾岩廷还是骑马,宋挽与马夫坐在车辕上,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刘氏急切的让许莺莺把镯子拿出来好好瞧瞧,许莺莺兴致不高,靠在马车壁上不想动,刘氏耐着性子催了几次,许莺莺索性把镯子取下来交给刘氏。
刘氏喜不自禁,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把镯子塞进自己怀里,扬声说:“有些人真是没羞没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在这种场合大出风头勾引人,祖上都蒙羞哦!”
刘氏骂的是宋挽,隔着一层车帘布,宋挽安安静静坐着没有回应,刘氏得寸进尺,继续说:“奴才就是奴才,衣食住行都是主子的,这得来的赏赐也都该是主子的,若是胆敢私藏,可得好好惩治一番才行。”
宋挽还是不应声,刘氏有点窝火,拍了下许莺莺说:“你看那个小贱人什么态度,根本不把你这个主母放在眼里,以后岂不是要站到你头上拉屎?”
刘氏横着眉,一脸不满,许莺莺眉梢低垂,柔柔的说:“舅妈,以后你别这样说宋姑娘,侯夫人待她很好的。”
一听到许莺莺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刘氏的脸顿时沉下来,没好气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蠢,人家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那侯夫人若是真的喜欢那个小贱人,为什么只是假惺惺的叮嘱我们一句,而不是直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照顾?”
“可是……”
“可什么是,那个小贱人下药爬了男人床,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了,卫阳侯府这么高的门楣,能是那个小贱人能高攀得上的?人家侯夫人只是做做面子功夫,不想落人口舌,那个小贱人若是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到时有的是她苦头吃!”
许莺莺嘴唇嗫嚅了两下,没了声音。
其实她并不在意侯夫人是不是真心对待宋挽,她在意的是,楚逸辰问顾岩廷要宋挽的时候,顾岩廷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在楚逸辰第一次要顾岩廷让出宋挽的时候,顾岩廷没有立刻回答说愿意拱手相让,甚至在楚逸辰第二次问的时候,也没有。
后来宋挽当众拒绝了楚逸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宋挽吸引,只有许莺莺注意到,在宋挽说出拒绝之后,顾岩廷一直紧锁的眉头悄无声息的舒展开来。
他并不像他嘴上表现的那样,可以爽快地将宋挽拱手让人。
刘氏不懂许莺莺心中所想,压低声音说:“我看这小贱人与那卫阳侯世子的关系匪浅,你得让夏桃多留意她,若是能抓到二人苟且的证据,必然能让这小贱人再无翻身之地。”
许莺莺光顾着看顾岩廷了,并没有注意到楚逸辰和宋挽之间的暗流涌动,讷讷的说:“世子殿下不是说只是开个玩笑吗?”
刘氏恨不能把许莺莺的天灵盖打开把自己的脑子装进去,她剜了许莺莺一眼,说:“世子殿下的眼睛都快黏那小贱人身上了,你除了顾岩廷难道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
许莺莺被说得脸热,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
刘氏暗暗翻了个白眼,压着脾气说:“听我的,回去让夏桃好好盯着这个贱人,一旦抓住这个贱人的小辫子,就算不要她的命,也要把她从廷尉府赶出去!”
许莺莺抿唇,没再像一开始那样反驳刘氏的话。
回到廷尉府,宋挽被打发去生火烧水。
没人帮忙,宋挽花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把锅装满,刚准备生火,顾岩廷绷着脸走进来,到了跟前,宋挽闻到有些浓郁的酒气,不知道他今天在宴上喝了多少。
顾岩廷周身的气压低沉,隐隐带着怒气,宋挽怕他又嫌自己笨手笨脚,连忙说:“奴婢这就生火,大人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先煮点醒酒汤?”
顾岩廷冷笑,说:“哭丧着脸给谁看,不是你自己要回来的吗?”
顾岩廷的语气满是嘲讽,宋挽心头一紧,说:“奴婢没有。”
话音刚落,下巴被扣住,顾岩廷迫使她抬起头,嗤道:“明明都要哭出来了,还说没有,当我眼瞎好糊弄?”
顾岩廷的力道颇大,宋挽吃痛,眼眶很快红了,眸底浮起一片雾蒙蒙的水气,顾岩廷像是抓到罪证,手上力道更重,恶狠狠道:“那么喜欢他怎么还能爬别的男人的床,还是说你生来就是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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