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顾岩廷冷硬如刀削的侧颜映入眼帘。
他还在当值,身上穿着五品廷尉的官服,面色冷寒,周身气场凛冽慑人,压迫性极强。
调戏宋挽的人脸色大变,立刻赔着笑道歉:“小人狗眼不识泰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求官爷恕罪!求官爷恕罪!”
宋挽很是意外,疑惑的问:“大人不是在巡夜司当值么,怎么会来这里?”
顾岩廷绷着脸说:“路过。”
可是巡夜司在西边,和东市隔着老远,他统管巡夜司,又不用自己亲自巡逻,怎么会这么巧就路过?
宋挽正觉疑惑,顾岩廷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与此同时,曹恒楼兴味十足的声音传来:“顾廷尉,好巧!”
第53章 顾岩廷,我谢谢你祖宗
“顾夫人的眼睛治好了吗,顾廷尉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
知道玉珠没被人发现,曹恒楼没了忌惮,记恨着宋挽那日说他没有本事做了驸马也挣不到功名,曹恒楼的话故意带了挑拨。
今日并非沐休,顾岩廷还在当差,宋挽怕会落下话柄,正要说话,顾岩廷抢先开口,反问:“驸马似乎很关心本官的夫人。”
曹恒楼不是赵黎,没有皇室血脉撑腰,当然不敢承认自己觊觎有夫之妇,否认道:“顾廷尉说笑了,我与顾夫人只有一面之缘,半点交情都没有,顾廷尉身负整个瀚京的治安,我只是担心廷尉府后院不宁会让顾廷尉分心罢了。”
曹恒楼惺惺作态,把话说得很漂亮,顾岩廷没有笑,淡漠而疏离的说:“这是本官的事,不劳驸马操心。”
顾岩廷的语气硬邦邦的,甚至带着两分若有似无的敌意,曹恒楼脸上的笑意微凝,目光落在顾岩廷圈着宋挽腰肢的手上。
顾岩廷常年拿刀,手掌又大又糙,宋挽的腰却纤细如柳,二者叠在一起时,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很大。
曹恒楼想到那天自己在廷尉府不请自入的事,心底闪过嘀咕,之前不是传闻顾岩廷对宋挽并不在意吗,就算宋挽敢跟他告状,他难道会为了一个妓子跟堂堂驸马过不去?
思及此,曹恒楼试探的说:“听说之前越王和卫阳侯世子都曾开口向顾廷尉要这名婢子,不知顾廷尉是用什么法子劝说他们打消这个念头的?”
这些事在瀚京早就传开了,曹恒楼期待顾岩廷能将宋挽贬得一文不值,是宋挽配不上那两位的厚爱,然而顾岩廷却没按他期盼的那般回答,冷声道:“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传罢了。”
这怎么能是谣传呢?
曹恒楼脸色微变,想指着顾岩廷的鼻子戳穿这个谎言,下一刻却听见顾岩廷说:“驸马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向越王和卫阳侯世子求证。”
“……”
这种事怎么向人求证?
曹恒楼噎住,而后从顾岩廷噙着寒霜的眉眼意识到,顾岩廷对宋挽的看重也许远超旁人的想象。
那顾岩廷这是记上仇了?
想到这点,曹恒楼有些不爽,他虽然没有入仕,但他这个驸马爷可是实打实的,顾岩廷不过是个草莽出身的武夫,被人吹得神乎其神的战功只换来一个没什么用的闲职,别说他调戏了宋挽几句,就算是他真的把宋挽怎么样了,顾岩廷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心有不满,曹恒楼自然也不会让顾岩廷爽快,拔高声音说:“能让越王和卫阳侯世子都另眼相待,想必顾廷尉身边这位婢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顾廷尉真是好福气。”
这话哪里是在说顾岩廷有福气,分明是暗示宋挽和赵黎还有楚逸辰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顾岩廷的表情一点点冷凝成冰,宋挽注意到他的右手不动声色的抚上了腰上的佩剑,怕他一时冲动会当街砍曹恒楼一刀,宋挽主动覆上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看着曹恒楼柔柔道:“奴婢声名狼藉,不惧流言,但越王殿下和世子殿下身份高贵、容不得任何人诋毁,这又是在大街上,驸马说话可要负责。”
宋挽之前和楚逸辰的关系人尽皆知,背后说这些话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比曹恒楼说的还要直白难听的多,曹恒楼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勾唇笑道:“本驸马是在夸你,顾廷尉都抛下发妻陪你出门逛街了,难道还不足以证实本驸马说的是正确的?”
昭陵律法准许男子三妻四妾,但正妻的地位要比妾高出很多,若是有人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必然会遭人诟病,更何况宋挽现在连个妾都不是。
曹恒楼声音不小,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好奇的看过来,宋挽平静的替顾岩廷辩驳:“驸马误会了,大人今日当差,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并不是专程陪奴婢来逛街的。”
曹恒楼一点也不相信宋挽的话,看着顾岩廷戏谑道:“原来顾廷尉可以把陪美人逛街堂而皇之的说成是在当值啊,这等好差事还真是叫人羡慕不来。”
曹恒楼完全不听别人说什么,一个劲儿的胡搅蛮缠,宋挽抿唇,正斟酌着用词准备回应,穿着墨色绣猛虎官服的吴勤快步跑到顾岩廷身边,看也没看曹恒楼,大声道:“大人,不好了,人跟丢了!”
吴勤表情紧张又懊恼,像是犯了极大的错。
曹恒楼原以为宋挽说顾岩廷路过只是托辞,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巡夜司里是一群没什么用的酒囊饭袋,就算顾岩廷到了这里,也办不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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