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难得看出太后心情不好,克制住了自己,上前行礼道:“琪儿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温声说:“起来吧,还病着就不要跪了”
楚若琪起身,乖顺的站着。
太后和皇后不同,对楚若琪和卫阳侯府都没有偏袒的理由。
楚若琪从上次进宫就感觉太后对自己不大满意,方才月姑姑也隐晦的提醒她让她小心说话,这会儿面对太后楚若琪自然要小心谨慎起来。
太后将楚若琪从头打量到脚。
这几日因为赵郢,楚若琪消瘦了不少,这会儿又病着,面上一片愁云惨淡,让人一看就觉得晦气,喜欢不起来。
楚若琪紧张得整个后背都是僵的,心脏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好一会儿,太后温声说:“上次见面看着还好,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这话听着像是关心,楚若琪放松了些,柔柔道:“谢太后关心,琪儿应该是昨夜受了惊吓,这会儿还病着,所以看着瘦了。”
太后已经大致了解了昨晚的事,没有追问楚若琪究竟是怎么晕倒的,而是压低声音沉沉的说:“女子的身体娇弱,最是受不得寒,你掉进冰窟受的寒气颇重,日后只怕会对子嗣有影响。”
楚若琪尚未出阁,太后这话未免说得太直白了些,楚若琪脸热,露出羞怯的表情,说:“御医说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还是能复原的。”
太后并不认为楚若琪能复原,绷着脸说:“调理一事说起来简单,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年岁还小,不懂。”
太后的语气严肃,带着不容辩解的威压,楚若琪只能说:“太后说的是。”
心里有点委屈,太后不问她这会儿还发没发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开口就说她身子受了寒会影响子嗣,这和咒她有什么区别?
楚若琪的表情管理不够好,太后一眼便能看出她在想什么,更觉得她小家子气,面上也显出不悦来,问:“上次哀家寿宴已经提过你的亲事,皇后也在帮你相看,你可有中意的人选?”
这种事一般都是问男子,哪有直接问女儿家有没有中意的人选的?
楚若琪矜持的说:“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琪儿都听姑母的。”
太后横了楚若琪一眼,加重语气,说:“你姑母掌管六宫,事务繁忙,今日更是撑不住晕倒了,你若是心疼她,就该懂事些,不要让她过于操心。”
楚若琪一直待在房中,还不知道皇后晕倒的事,闻言惊讶的问:“姑母晕倒了?可请御医看过,现在苏醒了吗?”
楚若琪这会儿看上去倒是挺关心皇后的。
“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便会没事,”太后淡淡的回应,又把话题带回到刚才,说,“你的年岁也不小了,这婚事该定下来就定下来,女儿家的眼光不要太高,安心本分才是最好的。”
太后刚说了寒气入体容易影响子嗣,这会儿又让楚若琪眼光不要太高,楚若琪就是再蠢,也听出太后这是话里有话,故意在敲打她了。
难道就因为太后的猜测,就要让她放弃太子妃之位,随随便便下嫁给什么人吗?
楚若琪不甘心,急切的说:“婚姻大事一直都是长辈做主,琪儿尚不知事,太后今日对琪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楚若琪连皇后都敢威胁,这会儿对太后的语气也没控制住怒气。
太后眼眸微眯,危险的看着楚若琪,波澜不惊的问:“在哀家面前大呼小叫,卫阳侯府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琪儿不敢,”太后能制得住皇后,拿捏一个楚若琪自是不在话下,楚若琪连忙服软,又忍不住小声辩解,“是太后先用这种事问琪儿的。”
一个个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还真像是皇后一手教出来的,若真让她入宫做了太子妃,这后宫还能有安宁之日?
太后的不满达到极点,也不跟楚若琪绕弯子了,直白道:“卫阳侯府是瀚京绵延百年的世家大族,皇后这些年也算是聪慧果断,哀家本以为你也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愚钝,既然如此,哀家就把话给你说清楚,以你的脾性,就别肖想太子妃之位了,便是皇子妃你也配不上!”
太后直接用了“配不上”这样的字眼,楚若琪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她怎么就配不上了?
她可是卫阳侯府的嫡女,是皇后的亲侄女啊。
如果连她都配不上,瀚京还有几个世家的姑娘能配得上?
楚若琪被太后的话刺激得失了理智,恍惚间,她看见伏在太后身边捶腿的宋挽,指着宋挽尖声道:“贱人,你说,是不是你故意在太后面前说我坏话陷害我?”
楚若琪失态了,月姑姑暗道不好,拉住楚若琪哀声劝道:“楚小姐,别这样,你冷静点。”
楚若琪冷静不了。
她已经把身子给了赵郢,还为赵郢跳冰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现在太后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要她下嫁,她怎么可能接受?
在怒气的作用下,楚若琪甩开月姑姑扑向宋挽。
宋挽没有躲,被她抓住头发拉起来,楚若琪扬手就扇了宋挽几巴掌,嘴里念念有词,骂道:“贱人,你就是宋家那些厉鬼变的,回到瀚京就是要为他们报仇,我是把身子给殿下了又如何,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殿下说了会娶我就一定会娶我,你休想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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