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赵熠的人,是宋清风啊。
赵擎定定的看着宋清风,过了一会儿问:“刺客只有他一个?”
顾岩廷说:“人刚抓到就押来见陛下了,微臣还没审讯过,无法确定他是否有同伙。”
光靠一己之力,要想在重重把守的皇宫刺杀皇嗣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他肯定有同伙。
赵擎在心底下了定论,看着宋清风问:“为什么要刺杀三殿下?”
宋清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旁边的御林军掐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大声道:“陛下问你的话,聋了?”
宋清风的脸被捏得严重变形,可见那个人的力气用得有多大。
宋清风掀眸懒懒的看了赵擎一眼,鼻间溢出一声低笑。
轻蔑、不屑、又带着两分嘲弄。
好像赵擎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没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九五至尊。
他果然是不想活了。
宋挽的心脏发紧,呼吸也跟着收敛。
赵擎没有急着动怒,平静的看着宋清风,替他回答:“你觉得朕不该那么处置宋家。”
提起宋家,宋清风的情绪激动起来,他挣扎着想要离赵擎近一些,却被那两个御林军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宋清风瞪大眼睛看着赵擎,一字一句的说:“敢问陛下,宋家真的是罪有应得吗?”
宋清风的眼底全是愤恨,神情渐渐变得有些疯魔,看得人心底发寒。
赵擎面上渐渐凝出薄霜,沉沉的反问:“此案由大理寺彻查,人证物证俱在,还是你自己亲笔签字画的押,现在你问朕宋家是不是罪有应得?”
“呵呵。”
宋清风笑起,笑声嘶哑又夹着些许刺耳的尖利。
他没为自己辩解什么,片刻后大声嚷道:“昏君!昏君!!昭陵在你手里,迟早要亡,这场雪灾就是天意,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够把宋清风凌迟喂狗了。
那两个御林军和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都吓得跪在地上,齐声说:“请陛下恕罪。”
宋挽也放下手里的东西跪下。
宋清风没有停下,依然在笑,似乎已经处于癫狂状态。
赵擎的脸冷如寒冰,却没让人立刻杀了宋清风,而是让人把他押入大理寺好好审问,一定要查出他的同党来。
宋清风被押下去以后,赵擎看着顾岩廷问:“爱卿觉得他的同伙都会有什么人?”
顾岩廷毫不犹豫地说:“所有与宋家有过来往交集的人,都有嫌疑。”
“爱卿刚回京便向朕要了一人,爱卿也有嫌疑?”
“是,”顾岩廷点头,“为了避嫌,微臣愿就此停职,接受大理寺的调查。”
顾岩廷很坦荡,赵擎问:“爱卿是宋清风的同伙吗?”
顾岩廷平静的说:“微臣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赵擎扬声说:“传朕的旨意,校尉顾岩廷从即刻起停职,配合大理寺调查,待大理寺查清三皇子遇刺一事再做处置。”
话音落下,宫人上前除了顾岩廷肩肘的护甲和官服。
顾岩廷退下,御书房再度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挽听到赵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还跪着做什么,不记得朕刚刚让你做什么了?”
宋挽起身继续研墨,心底却忍不住有些疑惑。
顾岩廷因为她都要接受大理寺的调查,赵擎为什么不直接把她也打入大理寺?
圣意到底是不能随便揣测的,这种疑虑宋挽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真的问出来。
一直到傍晚时分,赵擎才处理完桌上的奏折,他惯性的活动了下肩膀,而后问殿前伺候的太监:“皇后还在外面候着?”
“回陛下,皇后娘娘一直在外面等着。”
从皇后求见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皇后还病着,站这么久只怕会扛不住吧。
赵擎却没有分毫怜惜之意,带着宋挽从御书房另外一道门离开,径直去了淑妃的雾清宫。
赵擎没有事先派宫人来通禀,雾清宫的宫人看到他时都吓了一跳,赵擎却抬手制止他们进去向淑妃禀告。
赵熠遇刺,受的伤挺严重的,不能轻易挪动,人还在行宫没有回来,太医院的御医连同祁老爷子都赶到行宫去为他诊治。
雾清宫只得了赵熠遇刺的消息,还没见到人怎么样,此刻宫里静悄悄的,所有宫人脸上都写满担忧。
赵擎一路走到淑妃的寝殿外面,见房门紧闭,烛火将淑妃的身影映照在门窗上,低声问候在外面的宫人:“淑妃今日可用过饭食?”
宫人压低声音回答:“回陛下,娘娘听说三殿下遇刺,一直担心三殿下,连一滴水都没喝。”
赵擎了然,推门步入殿中。
淑妃坐在桌边,正对着烛火叹气,听见声音立刻抬头看过来,欣喜地问:“可是熠儿有消息了?”
话一出口,看清赵擎的脸,淑妃面上的欣喜消退,立刻起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淑妃的眼眶是红的,眸底还有血丝,声音也有点哑,赵擎伸手扶了淑妃一把,问:“既然这么担心熠儿,怎么不直接去行宫看他?”
淑妃摇摇头,说:“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去为熠儿诊治了,臣妾也不懂医术,去了反倒添乱,而且之前已经有宫人来报信说他并不性命之忧,臣妾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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