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点点头,说:“奴婢不怕,奴婢在外面等大人平安归来。”
宋挽说完要走,其中一个狱卒说:“等等,你们刚刚接触过,要搜完身才能走。”
顾岩廷周身的煞气瞬间释放出来,他冷冷的看了那个狱卒一眼,举起手说:“搜我。”
顾岩廷是用的命令语气,不容质疑,狱卒怕会挨揍,自能认同他的提议,仔仔细细将他搜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才放宋挽离开。
宋挽在大理寺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大理寺少卿陈侗铭才步履匆匆的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纸,上面应该是宋清风的供词。
宋挽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福身道:“陈大人辛苦了。”
这份供词牵连甚广,陈侗铭没有功夫说闲话,沉着脸说:“即刻随我一同进宫面见陛下。”
已经是丑时过,幸好宋挽手上有赵擎给的金令,两人才能在深夜入宫。
不过赵擎才刚睡下不久,没人敢去吵醒他,宋挽也只能和陈侗铭在赵擎的寝殿外等着。
卯时一刻,寝殿亮起灯,是赵擎醒了准备洗漱上早朝了。
陈侗铭和宋挽随着宫人一同入内,见到赵擎,陈侗铭立刻跪下说:“微臣拜见陛下,反贼宋清风昨夜已经供出幕后主使,供词在此,请陛下过目。”
陈侗铭说着双手呈上供词,宫人想去拿被赵擎制止,自己亲自拿过供词展开细细阅读。
这会儿外面的天还是全黑的,宫人默默的又加了一盏灯,赵擎沉默着看着手上那一页又一页的供词,气氛闷滞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擎终于看完,他合上供词,看着陈侗铭问:“这份供词还有什么谁看过?”
陈侗铭说:“除了陛下和微臣,还有大理寺两名负责记录的文官。”
赵擎毫不犹豫的说:“杀了。”
陈侗铭惊愕的抬头,还想说点什么,就见赵擎把那份供词放到烛火上点燃。
火苗立刻将那些纸张吞吃入腹,宫人连忙端来铜盆接住,以免脏了寝殿的地砖。
陈侗铭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变成:“微臣遵旨。”
明白赵擎的意思是不让任何人再知道这份供词的内容。
赵擎看向宋挽,说:“太后身体不适,这几日你先在慈安宫伺候吧。”
“是。”
第185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宫人进来禀报时,宋挽正蹲在美人榻前帮太后绞指甲。
太后年纪大了,再怎么养护,手掌也变得皱巴巴的,指甲也变厚了些没有年轻时那般好看,绞起来有些费劲儿,绞完还要细致的打磨才行。
宋挽正想起身退下,太后淡淡道:“继续,不必回避。”
宋挽便继续蹲着帮太后打磨指甲,片刻后,皇后走进来。
昨日赵擎没有召见皇后,皇后约莫是在御书房外等了一夜都没睡,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走到太后跟前,皇后扑通一声跪下,哑着声说:“求母后给儿媳指条明路。”
皇后没有上妆,面色苍白,唇更是被冻得有些发青,嗓子沙哑得厉害,应该是染了很重得风寒。
太后觑着皇后,故作不知,温声问:“皇后如此是为何故?可是与陛下吵架了?”
皇后摇头,说:“熠儿遇刺,凶手宋清风已经被抓进大理寺,因为宋清风是郢儿的近侍,现在宫里有谣传说是郢儿指使宋清风去刺杀熠儿的,郢儿也是母后看着长大的,母后应该知道郢儿是什么脾性,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这话皇后原本是打算对赵擎说的,但赵擎不肯见她,皇后只能来找太后。
太后没有因为皇后的话起什么波澜,淡淡的说:“这件事陛下不是已经着大理寺的人彻查了吗?孰是孰非自然会有分晓,皇后如此着急来找哀家,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太后的语气平静又寡淡,好像牵连在其中的并不是她的两个皇孙,而是陌生人。
皇后心头发凉,捏紧绢帕说:“母后,儿媳知道郢儿这几日的表现让您有些失望,都是儿媳没有教导好他,儿媳愿意接受惩罚,但郢儿是好孩子,宋清风心思歹毒,郢儿是因为同窗之谊被他骗了才将他留在身边,如今他定是要反咬郢儿一口的,求母后一定要相信儿媳。”
太后手上还拿着那串紫檀木的佛珠,她转动了两下,幽幽的说:“宋家男丁都该处斩,你既然早就看出宋清风心怀不轨,为何还要纵着郢儿把他留在身边?”
还能是为什么,不过是卫阳侯府的通病,又要做恶心人的事,又要搏那摸不到看不见的名声。
当父皇的抄了宋家,当儿子的为了同窗之谊留下宋清风,这不是正显得做儿子的更宽仁和善么。
更何况宋清风还是个有才学的,若是真能为赵郢所用,日后所有的腌臜事不都能让他去做么。
他背负骂名做奸臣,赵郢做千古明君,多好?
皇后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只能底气不足的说:“是儿媳不好,求母后降罪。”
太后没有说话,只安静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皇后这时候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安静跪着,祈求太后能心软。
宋挽帮太后磨好一只手的指甲,正要换另一只手,宫人来禀:“太后,卫阳侯府老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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